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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开神书毛奔摆阵 现真魂王翦行雷

锋剑春秋 作者:清·黄淦


  却说孙膑,请了值日功曹,闭上五门,上布天罗,下布地网,毛奔不能走脱。无奈只得下骑,再三哀求孙膑。孙膑道:“你既然苦苦求我,我心亦不忍害你。一来看着海潮圣人面上,二则看着同道之惰,三来你果然劝得秦皇收兵,我就饶你不死。”毛奔道:“如果真人肯生放贫道出阵,情愿劝始皇收兵回国。”孙膑道:“几时收兵?”毛奔道:“只在三日之内。”孙膑点头,遂即口念真言,收了法力,送神归位,便与毛奔说道:“真人请走。”毛奔闻言,提杖跨上梅花鹿,急急逃出阵去。这也不在话下。

  且说孙膑,拐打毛奔,大获全胜,领众门徒六位,同众家荫袭,打起得胜鼓进城。襄王早同文武百官迎接南郡王进午门。各下坐骑,步行至大帐,转进三清殿上,早已摆设筵宴庆贺。  且说毛奔,败进秦营来见始皇。来到黄罗宝帐,分宾主坐下。两班文武,都来看老道。交头接耳,唧唧哝哝。你道他们说些什么话?这个说:“老道败了阵,怎么脸上的毛都没有了。”那个说:“被南郡王拿住烧光了才放回来呢。”毛奔见貌辨色,自知羞耻。始皇明知故问:“真人临阵,胜败如何?”毛奔惶恐说道:“再不要说起,孙膑果然神通广大,武艺高强。贫道连祭几件宝贝,都不能动他毫分,反被孙膑烧了脸上毫毛,背上打了一拐,只得借土遁回。”他把哀求的话就不说了。始皇说道:“原来毛真人你又失机败阵,受了惊恐,可受重伤吗?”毛奔说道:“无害。”始皇冷笑道:“真人休要见怪,孤家有句良言相劝。孤前者在易州与孙膑大战二百余场,吃尽他的亏了。就是请来真人道教,具是有败无胜。即使海潮圣人,大战数场,亦不过请三教圣人讲和散局。倒不如请真人回归古洞,修真养性。孤家则要收兵回国,免得在此受孙膑之害。”毛奔闻言,惭愧一番,口尊“圣主万安,贫道下山之时,祖师爷交付两卷神书,亲口叮咛,此去下山,敌得过孙膑便罢,若是你敌不过他,即便照神书行事。贫道暂辞圣主,待我观看神书,自有擒拿孙膑的妙计。”始皇道:“既有神书,何不早说。传旨,快办素宴上来,孤与真人压惊。”毛奔辞道:“我主不必赐宴,办理正事要紧。”说毕,辞驾下帐,来至王翦营盘,秉烛坐下。左有金子陵,右有王翦,两旁坐下相陪。家将献茶已毕,毛奔吩咐预备香案。毛奔立即取出两卷神书,放在桌上,就将头一卷神书展开观看,上已写得明明白白,写着五雷神兵阵,有符有咒语,六甲灵文,尽是这请神的秘诀。第二卷上写的是安台规制,应用物件,分别门户,又四隅方向,件件明白。下面注着此阵用不得凡人,专打神仙之体。不论根深道大,打在阵中,五雷击顶,便能成功。

  毛真人看毕,满心欢喜,即时望空拜谢了海潮圣人,将书藏起,至帐中坐下。口称“殿西侯,原来海潮圣人给的神书,乃一座五雷神兵阵,专打神仙之体。我想孙膑若进了此阵,即时大罗神仙失位,难免雷轰之苦。不是我心太毒,只是这刖夫行事太凶。”金子陵与王翦听闻大喜道:“此是始皇之洪福齐天,才得师兄下山相助。不知要何物镇压,早早吩咐,差官取来预备。”毛真人说道:“遵依神书法旨,摆此阵全是神祗雷师,普天星辰,并不用分毫镇物。就在秦营之外,拣一块高阜净地,按着东西南北,筑起两座高台,宽阔要一亩三分之地,高要三丈三尺,正中另筑一台,高三丈六尺五寸,四面打起凹壁墙,又要高二丈四尺。四空之处,留下四座门户,分开东西南北,以便得请四位大元帅,在此四门镇守。每座台上,要用五个板斗,五五共二十五个,按东西南北中,分五斗,每处斗口插起一杆中央戊己土旗。中台上要竖起一杆雷霆令的大纛旗,悬高三丈,出入旗脚下设立五面大鼓,预备香花、灯烛、朱砂、黄纸放在前后左右,各按方位。又要二十八杆星宿旗,旗分五色,位列八方。快去速速备办,不得违误。”王翦遵令,即刻差官赶办去了。不多时中军官进帐,跪下禀道:“真人在上,遵法旨,即将法台依式造完,一应旗幡黄纸、朱砂,各项齐备,特来缴旨。”毛奔吩咐,取纸笔朱砂过来,就写五道净土符,对着国师金子陵说道:“按我这五道灵符,去到新筑台墙之下,分开东西南北各处,将此符各烧化一道,原为破秽除邪,以便请神,不得有误。”金子陵接符去讫。

  毛真人遂即下帐,步转金顶黄罗大帐,参见始皇。始皇欠身让坐,口称一声“真人,你观看神书如何?”毛奔说道:“贫道按神书行事,摆下一坐五雷神兵阵,此番孙膑入阵,定是一命难逃。”始皇大喜,说道:“不知真人要用什么为镇物?”毛奔回道:“此阵非同小可,但是雷帅星辰,不可亵渎,还要与主借四样物件得来应用。”始皇说道:“所要何物,待孤吩咐取来。”毛奔说道:“要借圣上冲天冠,滚龙袍,碧玉带,无忧履往阵中应用。”始皇听罢,即命当值官:“进去取出孤家冠带袍履,送往真人帐中,不得有误。”那位毛真人随即辞坐别帐,回转本营,即便开言问道:“此时天交几鼓了?”王翦道:“天才交初更。”真人道:“你可取五盏大灯笼,拿进五雷台,按七星方位悬挂。速去快快办来应用。”王翦领令去讫。不一时转来缴令,毛真人又吩咐:“天已将近二鼓,你把贫道的法衣,并借来的冠带袍服,先送至中央戊己土台上,你不必带着枪马,只用天罡剑随身,在台下等候。”王翦答应,就将应用之物取齐,步行出营,前往五雷阵去了。这毛真人翻身下帐,仰首观望星移斗转。鼓打三更,他便出营,踌上梅花鹿,就打西北乾地上,撞进阵来。至台下坐骑,就有王翦接脚力拴住。  毛奔在阵内闭睛观看,仔细端详,台分五座,四团墙壁留门,尺寸不差,方向各依次序,斗鼓旗幡,各各排列停当。心中暗暗想起阵中利害,又是暗喜。随即捏诀,口念真言,望墙围外一指。只见一个老者,手扶拐杖,忙忙来至台前,口称“真人呼唤小神前来,有何差遣?”毛真人说道:“无事不来呼唤,因出家人在此摆阵,请的都是普天神圣与五雷,你可把野外游魂,荒郊怨鬼,污秽之物,尽行拘遣,不许冲犯天神,违令者贬山后顶土。”土地遵旨叩头,化一阵清风而去。王翦看见说道:“妙极妙极,师兄神通广大,就把个土地老儿遣传飞跑。”毛奔道:“不必多言,随我上台。”老道上了中央戊己土这座高台。王翦在后慢步随上,毛奔吩咐道:“师弟,你把冠带袍履各样穿起来。”王翦惊道:“这冲天冠、滚龙袍,乃是当今天子御用之物,今日在阵中穿戴了,倘日后恐有别官奏上,说我王翦有谋主造反之心,其罪不小。”真人道:“此事无妨,我与秦皇言过,不来罪你。况且这一个阵,非是殿西侯不能成功,不可迟误。到了时辰,即速穿戴起皇服,左手执旗,站立旗下,右手仗剑,不用开言:也不用你动手,自有妙用。”

  王翦不敢违令,把铁挂头、皂罗袍、丝蛮带、绿战靴脱将下来,戴上冲天冠,穿上滚龙袍,腰缠碧玉带,足登无忧履,右手仗着天罡剑,左手执着五雷旗,来至那杆大纛旗下,紧靠着五面大鼓,丁字脚八字立定。毛真人披发仗剑,至王翦面前,口称“贤弟,你可把两眼合闭,以便作法。”王翦说道:“好,师兄你哄我闭上双眼,你就是一剑杀我祭台么?”毛奔说道:“休得胡言,快快闭上眼睛。”只见毛真人捏诀迭印,口念真言,将灵符化在剑尖之上,用剑尖在王翦眼上、后心写了几道灵符。只见王翦面如金纸,二目无光,如痴似醉,这是五雷真人把王翦的五行闭住,单等他的真魂出窍。

  他就翻身来至法台前,放下宝剑,口中念咒,手上书符,踏罡步斗,即将令牌一击,化了灵符,口喷法水,用剑一指。只见青天朗月,霎时之间重雾沉沉,半空中云磨响动,来了一位尊神。手持象简,面白发长,降至台前,口称“真人令吾神有何使用?”毛奔道:“吾奉海潮圣人神旨天书,在此摆列五雷神兵阵,借仗曹官鉴察诸神,不许放走孙膑出阵,功成之日,将名奏上青天。”曹官谨遵法旨,脚借祥光,鉴察诸神,不必细表。毛真人又焚烧第二道灵符,半空中又来了一位神祗,头戴乌纱帽,手提象简,蓝脸赤发,立在台前听令。毛奔说道:“贫道奉海潮圣人之神书,摆下五雷神兵阵,困住孙膑,借仗曹官鉴察八门,不许放那邪魔鬼祟进阵,违法令者听贬。”曹官去罢,毛真人又焚第三道灵符,又将令牌击动,又来了一位曹官,脸如满月,五缕长须,立在台前,躬身施礼。毛奔说道:“奉请尊神管辖电阵、五座雷台,不许放走孙膑,违误者听贬。”毛真人分遣三曹已毕,又将四道灵符焚化,连击令牌,不一时忽见彩云旋旋,紫雾纷纷,来了四位元帅。只见一位身骑白马,手挺三尖两刃刀,乃是灌口二郎神。第二位,手提劈火剑,赤发红须,乃是南方火德星君。第三位手托金塔,是托塔天王李靖。第四位头梳丫髻,脚踏风火轮,乃是哪吒三太子。此四神齐落下云头,降至台前。毛奔一见,躬身说道:“无事不敢奉请尊神,今有孙膑进了五雷神兵阵,借仗四位尊神,威镇雷台,东西南北四门,各守汛地,不得放走燕人。若有违令者归罪。”真人遣过了三曹四帅,各归方位已毕,伸手取下一叠灵符,共是五道,用剑尖挑起,火上焚化。又把请神的金牌,按住东西南北中五方,击得连声响亮。只见金光万道,飞落台前,现出东斗苏爷,西斗黄爷,南斗周爷,北斗玄爷,中斗姬爷,一齐控背躬身听令。毛奔拱手道:“无事不敢亵渎神灵,今日吾奉海潮圣人神书,摆下五雷神兵阵,若有孙膑入阵,借仗众位星君威灵,在五雷台上各归方向,镇守五个斗口,斗内有戊己旗一面,镇压孙膑不能驾遁而逃,还仗星君各按五行,帅令二十八宿在台下围住孙膑。此是星君执掌,但有疏虞,按神书归罪。”五斗星君,领了法旨,各归方向去了。老道又焚符念咒,又将令牌连击数下,只见邓、辛、张、王、庞、刘,荀、毕雷部八帅,一个个台下打躬,口称“真人令吾神那方使唤?”毛奔说道:“无事不敢亵渎尊神,今奉海潮老祖的神书,摆下五雷神兵阵,借仗尊神之力,各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威镇八方,不许放脱孙膑,如违听贬。”各神遵法旨,各归方向而去。老道又连击数下令牌,将符一总焚烧,一刻来了群星列宿,天罡地煞,腾蛇白虎,丧门吊客,揭谛伽蓝,六丁六甲,普天星辰一齐拥进阵门,齐至台前候令。毛奔拱手道:“奉请众位星辰下降,烦劳尊神,守定法台前后左右,及上下四面八方,不许放走孙膑。并烦六丁六甲神将,揭谛伽蓝,上架天罗,下支地网,将神兵阵罩住,明日孙膑进阵,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是走脱孙膑,按天书听贬。”老道又焚化灵符念咒,击动令牌,忽见闪电交加,雷霆隐隐之声。又见推云拨雾,降下雷部众神,立在台前,躬身听令。毛真人说道:“无事不敢惊动尊神,这阵中有五座雷台,台上有五面大鼓。借仗尊神各守一面,明日孙膑进阵,须用五雷轰顶。台上现有尊神的主管,九天应玄天尊在此,倘有放走孙膑,按神书听贬。”五位雷神遵旨,各守法台,等候行事不提。

  且说那毛真人请神已毕,转身来至大纛旗下。只见王翦昏迷不醒人事,直挺挺的站立。毛真人伸手将冲天冠摘了下来,将头发散开,念动真言咒语,用手在王翦头上击了一掌,喝一声道:“真魂还不出窍,更待何时?”言未尽,只见王翦顶上放出毫光,天门开放,现出元神。红袍金甲,五缕长发,身骑玉麒麟,手执金鞭,三只眼,至台前听令。毛奔拱手说道:“无事不敢亵渎尊神,明日孙膑进阵,借仗尊神差遣雷部,将孙膑轰顶,不可违误。”天尊点头,就将麒麟一拍,起在空中,雷神前来拥护,按下不提。五雷真人安阵已毕,毛奔梳发簪冠,下了法台,提杖跨上梅花鹿,出了阵门,来至秦营。  金子陵接了脚力,迎至帐中坐下。议论阵中之事,不觉已至天明。始皇升帐,聚集文武。毛真人上金顶黄罗大帐见驾,始皇起身让坐,口称:“真人昨晚果曾摆阵否?”毛真人欠身说道:“贫道五雷阵势已经摆完,特来辞驾,前往临淄讨战,引这刖夫入阵,谅他插翅难逃。”说毕,辞王别驾,下帐出营,提杖上鹿,率领五百军兵,催开脚力,竟奔临淄西门而来。来至城河边吊桥,收住梅花鹿,用茶条杖一指,高声大喝:“巡城的军兵听着,你就说五雷真人讨战,只叫孙膑出来纳命。”城上旗牌闻言,不敢怠慢,飞马至午门启奏。正值襄王早朝,聚集文武,黄门官越众出班,望上进礼奏道:“吾主在上,今有西门的旗牌报称,昨日大败的老道,今又来讨战,指名要南郡王出马,不敢不报,请早定夺。”襄王闻奏大惊,即忙传言丹凤阁,请亚父上殿议事。  不言宫官赍旨传宣,且说燕丹公主老贵人,一病恹恹,服药无效。亏得孙膑伺候,早晚不离。大限之事,只有孙膑已知,母亲只有五日阳寿,纵有灵丹,惟是大限难以解救,只暗中落泪。忽见宫官跪下禀道:“南郡王在上,小官奉旨来请南郡王上朝议事。”孙膑闻言,忙从袖中取出一联柬贴,吩咐孙燕,好生奉侍祖母,不可擅离丹凤阁,你祖母早晚不测,可照柬贴行事。嘱毕,转身跪于榻前,口称母亲,不觉泪随声下,忍痛开言说道:“母亲宽心,保养贵体,自然病退身安。为儿不孝,不能奉侍。现在圣主有旨到来宣召,特来叩辞。”贵人燕丹公主闻言,忙睁凤眼说道:“我儿起来,既然朝中宣你议事,你即可前去,不必恋我年残之人。今有孙儿侍奉,你尽可放心。但得你叔侄两人,忠孝两全,我年老之人,死落九泉,亦已含笑,你快些去罢。”孙膑闻言,泪如涌泉,又不敢高声痛哭。明知母子一别,再难得见面,无可奈何,君命传宣,只得忍痛即辞。悲悲切切,出了丹凤阁。来至大殿,下了青牛,步上大殿,望上行礼。口称:“圣主呼唤为臣,有何使令?”

  襄王连忙离座,用手相扶道:“亚父免礼平身,方才西门上飞报,秦营毛真人又来讨战,指名要请亚父出去。这事如何处置?”孙膑回奏道:“毛贼道被臣一拐打败,苦苦哀求,我放他逃生。原许下不过三日退兵,如今只有两日,未见退兵,反来挑战,料他也不敢。一定他营中是必又来了能人,未可知之,等我占算占算。”言罢屈指寻纹,便知袖里,心中暗惊,俯首沉吟,半晌做声不得。襄王鉴貌辨色,口称“亚父占算,吉凶如何,一时这样失色?”孙膑奏道:“不好了,臣在临淄城又惹下大祸来了。如此一来,非同小可。因为臣打毛奔一拐,他记恨在心,摆下一卒五雷神兵阵,他要伤为臣的性命,因此心下惊疑。”襄王说道:“既然亚父知他阵势利害,不必前去打阵,人他圈套,待孤家写下降书降表,两国罢兵息战,自然无事。”孙膑奏道:“龙意万安,我若不去打阵,先就弱了名头,天下闻知,只道我惧怕了他,岂不是遗笑千古。况我灾难已过,该无大害,就是大罗神仙不做,定要与毛奔见个高下。”即忙吩咐手下,带脚力过来。遂即辞朝别驾,忿然下殿,驾拐骑牛,出午朝门,带领六家门徒,十四位荫袭,一齐飞骑来至城下。炮响摇旗,冲出西门。毛奔看见门开两扇,飞出一队人马,两杆绣旗,一对引仙旗飘空,旗脚下数员大将,盔明甲灿,围住孙膑。催开坐骑,撞过吊桥,摆开队伍,整整齐齐。

  毛奔看罢,手中茶条杖一指,大喝“孙膑慢来,五雷真人往此等候多时了。”孙膑用沉香拐一指,高叫“毛奔,你不可无礼。昨日我拐下留情,一来看海潮圣人面上,二来见你哀怜不过,饶你一命。你原许我三日退兵,为何失信,反覆无常,又来讨战。再若碰在我的拐下,莫想逃生。”毛奔闻言,又羞又恼:“呵唷,好刖夫,怎敢擅发大言。我今也不与你斗法力,我在西北角上摆下一个小小阵势,你敢前去打么?若你敢打我的阵,我就奏本始皇,讲和天下。若你不敢打阵,受我几杖,以报一拐之仇。”孙膑冷笑道:“你休夸口,待我看如何阵势?”抬头西北角上详察,众将亦一齐翘首望去,就对南郡王道:“这不似个阵,到似一座小小城池。四面都是城墙,只未见有垛口。四角上四座高台,一定还要盖上敌楼,想必里头藏着人马。”孙膑说道:“你们那里知道,只不是城墙,乃是五雷墙,墙上的台,号五雷台,内中也无人马,都是那些神将。”正在议论,毛奔大呼道:“你可认得此阵吗?”孙膑笑道:“此是五雷神兵阵,岂有不认得之理。”毛奔冷笑道:“既然认得,你敢进阵否?”孙膑道:“你既敢摆此阵,我就敢破阵。你请先走,我随后就来。”毛奔圈回梅花鹿先走,孙膑驾拐骑牛随后就来,后而战马紧紧追来。孙膑回头看见,大喝一声道:“你这些孽障,都要往那里去?”众将说道:“随着祖师打阵。”孙膑用拐杖一摆:“都与我退后,这阵你们去不得。”众将闻言,顿手顿足:“好祖师爷,把门徒等都看轻了。千军万马不知经过多少,不过一个小阵,我们就去不得了?”孙膑说道:“不是我不要你们跟去,其实此阵十分利害,阵内俱是诸天神祗,漫道凡人难以进去,就是神仙亦难保全。我今进阵,拚着一死。若是三日出阵,师徒还有相见之期。如若三日之后,不见出阵,即可奏知襄王,虔告上苍,或有仙家下凡相救,亦未可定。即此切嘱,你等快快回出要紧。”要知孙膑进阵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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