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回 破飞刀金铃救父 败番军又复二关

草木春秋演义 作者:(清)云间子集



  逢凶化吉飞刀厄,仙使金铃救乃翁;

  几万番兵皆裂胆,二关复取灭行凶。

  却言次日金石斛披挂上马,引了五万壮兵,列成阵势,健将四员:胡桃、石兰、海藻、槁木;驱寇军八员:白芍、蒲黄、茅根、苏根、卢会、夏枯草、石长生。车前:荆芥、石兰、姜黄、白芷为左右三军,秦艽督阵。金元戎分列已定,天子刘寄奴同军师决明子早已在关上,守关的大将黄精与十路总兵保驾。

  那番邦军师高良姜对天雄元帅道:“你看那汉邦阵上刀枪似雪,战将如云,明盔亮甲,日耀如星,天子堂堂一表,元帅凛凛威风,他的锐气正盛。”天雄元帅大怒道:“今日本帅偏要去挫他的锐气。”巴豆大黄道:“元帅之言有理。”于是那天雄点了十万人马,以牛夕为前军,以马兜铃副之,领了骁将木瓜、猪苓、胡黄连、淫羊霍、羌荑、楮实、乌梅列成阵势,两下对圆。番阵上大元帅天雄催动黑牵牛来到汉阵上,正遇军前首将石兰、荆芥。天雄喝问道:“你这无名小将快通名来,俺本帅的宝刀不斩无名之将。”荆芥、石兰骂道:“你要问俺老二位爷的名字么,俺们乃大元帅麾下将军是也,乃石兰、荆芥二位爷爷。”言罢持刀便砍。天雄大骂道:“你二个是无用的小卒,少要逞能,杀之不足惜,徒污本帅的宝刀耳,可快去叫金石斛来答话。”二将大怒,各执兵器向前。天雄正欲迎战,闪进副将马兜铃禀道:“不劳元帅费心。”纵过黄骠马,持大金锤奋力向前,独攻二将。约二十回合,荆芥力怯,早被马兜铃一锤打中,翻身落马而死。石兰大惧,拍马而走。

  这惹了金樱子先锋大将,飞马挺戟直取马兜铃,天雄元帅立于高阜处观看,只听得战鼓咚咚,马兜铃与金樱子杀到五十回合,马兜铃抵不住先锋小将,拍马而走。天雄在高处见了,拍马舞刀赶来截住金樱子,与他厮杀,斗到三十五合,不分上下。金樱子年幼,那金元戎唯恐有失,催动坐骑,引了四员健将,一十二匹坐骑,在杀场上跑作一团,冲杀过来,番兵死者无数。阵上胡黄连、淫羊霍、羌荑、猪苓四员番将前来救应,马兜铃回马又来助战,战枪乱锤如走马灯一般,元帅与元帅抵敌,金樱与胡黄连厮杀,那胡黄连抡开大伐柯斧与金樱子交了几合,金樱子一戟刺胡黄连于马下。那边番将羌荑抵住槁木厮杀。那番将羌荑生得身长七尺,力大无穷,用一根紫金藤,有万夫不当之力,当下与汉将槁木交了二十回合,槁木两手酸疼,被羌荑一紫金藤打得脑浆进裂,槁木坠马而亡。石兰、猪苓交战不分上下,只见槁木马下而死,心下伤悼,抛了猪苓来战羌荑。金樱子接了猪苓厮杀,石兰手执画戟与羌荑交战,要报槁木之仇,战不下六合,羌荑生捉石兰。金樱子之戟刺中猪苓,翻身下马,忽见石兰被擒,拍马追来,急取弓箭,搭上箭,拽满弓,羌荑一箭正中左臂,负痛下马。金樱子追将过来,早被番将牛夕救去,金樱子取了石兰而回。胡桃与淫羊霍二个杀到二十六合,被胡桃一棍打死。众军士混杀,番兵大败。

  两个元帅在阵上厮杀,战副一百多回合,金石斛抖擞精神,杀得天雄一身臭汗。金元戎的枪如电掣风吹,天雄哪里抵得住他。到如今要用出手段来了,那天雄元帅杀得气喘吁吁,把背上五口钢铁飞刀晃起于空中,以手指指定喝道:“今将宝贝来取汝的首级也。”金石斛一见大惊,众皆失色,但见那飞刀在空中毫光万道,霞焰千条,寒光透骨,冷气浸人。金石斛此时骇得魂不附体。只见刀在空中正要飞将下来,金元戎命在须臾。

  事有前定,恰好金铃子奉了师父之命已至了锁阳关,只见旌旗蔽日,刀枪密布,剑戟如麻,金鼓齐鸣,连天喊叫。忽见半空中有飞刀五口,那个交战将军认得,乃是父亲正在危急之秋,金铃子也不去见天子,忙取了白前圈望空中撇上去,只见一道白光,哈刺一声响亮,那五口飞刀早已无踪无影,抛在东洋大海去了。金铃子把白前圈收了下来。天雄元帅见破了他的飞刀,大惊失色的叫道:“谁敢收我的飞刀。”急忙又抡动水银刀驱兵抢杀过来。金元戎叫令三军大杀一阵,杀得番兵东奔西走,血水成河,横尸遍地,断手缺足损伤者不可胜计。高良姜也无计可行,天雄元帅一场大败,计其兵丁,十去其六,折了大将无数。看看追兵又至,巴豆大黄与高良姜道:“此时还不收兵,更待何时。”高良姜道:“胜败乃兵家之常,狼主我们且回国去,再把倾国之师前来报仇。先锋黎卢又去借兵了,不日便回,那列再来争取。”天雄道:“且退三百里下寨。”一时下令,众兵将拔寨,一一而起,退兵不提。

  却言汉兵追至五十里,鸣金收兵。金铃子与父亲金石斛、大兄金樱子相会,悲欢交集。金铃子悉说前情,金石斛元戎大悦道:“若非铃儿救父,吾已作泉下之鬼矣。”又作悲道:“吾又记得上年被劫,为父的日夜忧愁挂念,至今日已有一年矣。但不知你金银花姐姐有何下落,只恐怕已作泉下之人矣。”金铃子道:“儿的师父薯蓣真人对吾说过,我姐姐亦有仙人救去,后来自有相见之期。”正言之下,只见有一小军飞报道:“万岁爷爷召元戎父子见驾。“金石斛听召,父子三人急忙来至银銮,见过天子。三呼已毕,天子赐坐,父子三人谢了王恩而坐。君王道:“元帅真赤心为国也。”

  金石斛奏道:“为臣子者之本分,陛下何出此言。”又将金铃子之事一一上奏天子,天子闻之大悦。军师决明子道:“元帅恭喜,前令婿问卜于吾,言一年之后决定相见,今果如其言。”金石斛乃谢道:“但小女至今未有下落,请军师与我再卜一卦。”决明子忙占一卦,判曰:“相别之期有限矣,下过一月之间应必相见。”金石斛父子听了,三人皆大欢喜,天子闻之也亦欢悦。天子于是封金铃子为平番将军,父子三呼叩恩。三人回了本帐,那金铃子也冠带起来,却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年纪只有一十六岁,人人喝彩,个个称奇。汉天子又加封黄连为都统,木通为总督,金樱子为大先锋荡寇将军,石韦为平乐将军,胡桃、海藻、石兰三人为骁骑校尉,其余皆依功升赏。众将三呼,个个谢恩已毕。当下在营中大吹大擂饮酒。

  到了次日,元戎金石斛带了人马,大先锋金樱子、平番小将军金铃子并众将,领兵浩浩荡荡抵龙骨关。番将草薢把守。金石斛元戎吩咐放炮攻打,草薢开关迎敌,领了三千番兵列成阵头,守关番将草薢手持三尖刀出马叫喊:“何方匹夫敢来犯界。”金樱子大怒,正欲出马而战,有总兵苏子舞动大刀与草薢战到十几合,大刀即斩草薢于马下,众番兵人人乞降。元帅大喜,复收取了龙骨关。

  连夜起兵又杀到边城的地黄关,那个地黄关,高良姜令番将麻黄、白豆蔻二人守住。两员番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力,麻黄用铁锤二个,重有八十多斤,白豆蔻使一把熟铜刀,重有一百多斤。那麻黄与白豆蔻道:“高军师与天雄元帅托付我二人守此关,待救兵一到,那时与他对敌。”白豆蔻道:“你看汉将在关外耀武扬威何等厉害,攻打甚迫,吾和你二人,不如引兵去杀他一阵,退了他的兵,有功之日狼主自有封赏。”二人商议定了,领了几千人马,开了关门出去迎敌。那汉将广州总兵徐长卿挺枪出马,番将白豆蔻持刀上前喝声道:“那个汉邦蛮子无名小卒,不知俺白爷爷的刀法么,不知厉害么?”徐长卿大骂道:“无知的番狗,你据住此关擅敢无理,如此强暴,看枪。”一枪刺去,白豆蔻闪过,舞起熟铜刀,对面相还。二人杀了二十回合,不分上下,麻黄领兵冲杀,又遇金铃子用了一根仙人所传的钩藤拦住了。麻黄欺金铃子乃是一年幼之人,却不放在心上,也不曾提防,被金铃子一枪刺死于马下。白豆蔻看了大惧,撇了徐长卿,领了兵丁急忙入关,把关门紧紧闭了。那汉将徐长卿引动人马冲至关下,那关上矢石如雨而下,人马不能向前。那元戎金石斛传下令来,叫兵士架起云梯攻打,军士倘有退步者依律斩治。那些兵士莫不努力向前,金石斛元帅也亲冒石矢攻打。炮声震天动地,那守关的番将白豆蔻骇得心胆俱碎,弃了地黄关,星夜逃奔胡椒国去了。

  众百姓开关迎接,元戎金石斛差人去锁阳关报捷,已复了二座关隘,汉天子得报大悦。决明子道:“番王此去,必起倾国之兵而来复战,陛下可移驾至地黄关。”天子允了,于是下旨排銮驾,逶迤而入。天子与决明子道:“番王如此无理,欺辱朕躬,誓必擒他方泄朕之深恨。”决明子道:“此是番王自取其祸。”

  不三日天子到了地黄关,金石斛元帅与军士迎接,天子安慰道:“卿等勇敢收了二关,使朕顿生欣悦。”众将奏道:“皆赖陛下之洪福也。”正言之下,忽见探子王不留行来报道:“启上我万岁爷爷,那番王回国,又起了五十万人马,雄兵上将不知其数,先锋黎卢往西域国借了二十万人马,胡王使者引了九皮上将,那个天雄元帅又往雷丸山炼飞刀去了,国师密陀僧和尚妖法厉害,口出大言,要来决个雌雄。”决明子听了,又命他再去打听。那王不留行一声得令,好似如飞的一般去了。金石斛元帅又传下令来,着众军兵要离城十里之外,而后安营下寨,以待来兵。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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