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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赐福的人和被诅咒的人(2)

运气调控术 作者:(美)冈瑟


厄运是无法控制的

珍妮特·马琳森以前是名打字员,现在失业了。四十岁不到的她,长着棕色头发、蓝色眼睛,体型微胖,却挺漂亮。我和她约好在华盛顿特区一家杂货店碰了面。咖啡杯旁边放着张报纸,她正在研究上面的招聘启事。

她对我说:“我好像老在失业。”但语气中没有哀怨,没有自怜,恰恰相反,有种莫名其妙的愉快。“我读过一位心理学家写的东西,说厄运都是自己造成的。但这个观点在我身上不相符,或者说不全吻合。我这辈子交过许多厄运,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我说的厄运是指我无法控制的事情。我想这就是命吧。有的人注定要交一阵子厄运。但厄运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拿我来说,明年情况就会变好,后年也是,顺当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呢?”

“我的星座就是这么显示的。你大概觉得这是迷信,但是我告诉你,如果像我这么连着倒霉,你就会开始琢磨这事了。我试过信教,但宗教没给过我什么好答案。后来有个朋友让我对星相产生了兴趣,我吃惊地发现它有趣极了。出生到现在近四十年,一直不顺。但现在差不多到头了,我也不再为今年担心了,而是盼着明年。今年总有办法熬过去的。以前也都熬过来了嘛……”

她说,记忆中的第一个重大厄运发生在童年时的马里兰州。当时有人打算用汽油点堆篝火,结果引起爆炸,她的左侧面颊严重烧伤。后来她去做了整形手术,换掉了烧坏的皮肤,现在只看得见几条小伤疤了。“可我小时候,整形技术还不发达,再说爸妈也出不起钱。所以十多岁那会儿,脸上一直带着这么块红斑。你也知道十几岁的女孩子有多敏感。那块斑倒也不怎么破坏形象,可我就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太狰狞、太见不得人了。我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出去约会什么的,成了个隐士。都说性格造就运气,可在我身上是反的,是命运造就我的性格。烧伤的面颊让我总是一个人待着,害羞得不敢看别人的脸。”

中学毕业后,珍妮特搬到华盛顿,找了份政府文员的工作。“我这辈子,做什么工作都不超过三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把我重新赶到街上。或许我自己也有部分责任,就说我的第一份工作好了。有人偷了办公室的周转现金。他们怪谁来着?当然是我。算我倒霉,有人看见我下班后回了办公室。我回去是去拿忘在办公室的洗发水,但看起来就好像是我偷偷溜进去偷那臭钱。净遇上这些破事。再说说上一份工作好了,那份工作我本来干得好好的,后来行政经理辞职了,上头调来了个老巫婆。办公室里没人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大伙。可她不知怎么就铆上了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遍遍在脑子里想这个问题,但真想不起来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得罪了她。或许是我们性格不合,或许是纯属倒霉。总之她让我实在受不了,再不辞职就得进疯人院。”

珍妮特和几个男人交往过,结果都很糟糕。她22岁那年结了婚。三年后丈夫丢下她和两个年幼的儿子一走了之。30岁时她认识了一个叫吉恩的男人。照她的说法,这下总算“找对人了”,他非但没被她的两个儿子吓住,还被她迷住了,一心想娶她。可就在商定的婚期前一周,她母亲得了场大病,珍妮特只得推迟一切计划,在老太太身边照顾了几个月。母亲的病情渐渐好转,但她的余生还是会在疾病中度过,必须和珍妮特住在一起,要不就得住进养老院。或许是和妻子的母亲同住,或许是付养老院的账单,让吉恩的热情冷却了。珍妮特和他就这个问题谈了几个礼拜,再次燃起了他的激情。他们又开始重新安排婚期。

但打击接踵而至。珍妮特的一个儿子在学校跌倒了,后来查出有癫痫。这种病很难治疗,需要经常就医、用很贵的药。没几天吉恩就消失了。“另一个儿子有哮喘。”珍妮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件事是必然的,“我现在欠了六个月的医药费、两个月的房租。以前有台电视机,上个月也因欠款被没收了……”

她叹了口气说:“唉,有人交到好运,有人交不到。能做的只有等着厄运过去。星相不顺的话,拗都拗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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