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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读史,请读《悠悠南北朝》(3)

三国归隋的统一路 作者:陈羡


这样的历史转变进程,不仅是有着其深刻的社会规律性的,而且细细品来,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而其中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作者陈羡先生,是以一种与平常不同的大历史观去读解这段历史的。我们知道,历史就是那些事情,除非有重大的新的资料或考古发现,否则历史由谁来写,其“原料”都是一样的。但是同样的菜,不同的厨师做起来,绝对不是一个味道。我们在太多的历史作品中,会看到太过作者自己个性的“情绪化语言”,而非“客观的对历史的精彩点评”,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北极熊吞了个冰疙瘩”。

然而在《悠悠南北朝》这部书里,我们游走于战火纷飞,文明分合的大时代,却有一种仿佛美国人的“南北战争”的感觉,有理性,有热情,有淡然,有优雅,更不泛历史之严肃与时代之欢快。但却绝无“狭隘偏激”之污点墨迹。

比如在讲到南朝陈北伐的事情时,书中这样分析:“陈宣帝要想长治久安,就得打破一味和平的外交政策……把防线向北推移……也正好可以将南方人控制的土豪军队投入使用,从而达到扩大生存空间、缓解内部族群矛盾的目的。”将王朝发动争霸战争的本质目的一语道破,实在干净痛快。

而对于有着赫赫武功的北魏皇帝拓拔焘,写给南朝宋的那封表面上很“自信”和对对手充满“嘲讽轻视”之意的信,作者没有被“表面现象”所欺骗,而是智慧的指出“关于战术,讲得越详细,就越显得自己“黔驴技穷”,聊以自慰而已。这些文字起不到恐吓震慑的作用,倒是在客观上有点示弱、聊以壮胆的意思,或者说拓跋焘这时还是对南朝比较忌惮的。”分析得合情合理,清楚明白。

对于历史人物的背景信息,作者也有着深入的考证,从而使我们能够有一个对历史的更直观和准确的认知感。

比如在说到陈霸先时是这样写的,“……,陈霸先的祖先在江南居住已历十代以上,是有明文可查、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是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两位浙江籍开国皇帝之一,另一位是东吴的孙权,不过,孙权的出生地在下邳,若讲纯正性,陈霸先又更胜一筹。”

在介绍北周明帝宇文毓时,是这样交代的,“北周明帝宇文毓的鲜卑名叫作统万突。永熙三年(公元534年),宇文泰还在统万城担任夏州刺史,宇文毓降生,因而得名。“突”字的含义,依照陈寅恪先生的考证,可能取自鲜卑词Bargatun的尾音,意思是火神、勇士。这位统万城出生的“勇士”在登上北周天王宝座的时候,年已二十四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比起年少轻狂的宇文觉,明帝宇文毓要稳重许多”

另外,作者行文流畅,各章各节彼此衔接紧密,虽然讲述的是一个同时有诸多个王朝并立的复杂混乱时代,但是读者阅读起来却不会有“急转弯”之感。

对于一个真正喜爱历史的人来说,这实在是难得的上上之品。

何以陈羡兄可以达到如此之境界呢?窃以为,大约是与其生长和求学之背景不可分开的吧。中西碰撞下的火花,在他的字里行间有着精彩的体现。

正如作者自己所言:“关于民族纷争时代的历史……不少人常常有狭隘而带有偏见的观点,这原本无可厚非。中华民族绵延至今,积压了太多沉重的历史包袱,想要轻松岂会如此容易。”不过他又引用了加拿大人的话说:“一个国家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自由,去做他们想做的,去展现属于他们的东西。”

事实上,作者也确实是以《悠悠南北朝》为一个演出舞台,为我们精心编排并再现了一出一千多年前的精彩大戏。

历史,本是一部最精彩的大戏,远远超过了一切“戏说”与“大话”;至于我们能够看到多少历史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写历史的人是如何展示历史的了。

如果你能读完《悠悠南北朝》,就一定会有和我同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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