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看世界

塞萨尔·米兰与对动作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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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格对福曼一案中，塞萨尔·米兰清楚在犯罪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这正是塞萨尔喜欢的那类案子。他的工作是让福曼与休格和好如初，因为休格与福曼相比更不善于作假，不论他预先了解到什么都会令他偏袒受虐待的一方。

福曼的住所位于希尔斯住宅区的一个拖车停车场里，就在洛杉矶北面。黑色木质镶板，牛皮长沙发，深色方格地毯。空调开着，尽管这儿是典型的南加州温和清澄的气候。琳达?福曼（Lynda.Forman）年届六旬，也许还要年长一些，是一位带有胜利者幽默感的端庄的女性。她丈夫雷坐在轮椅里，看上去有点儿像退伍军人。塞萨尔坐在他们斜对面，身着黑色牛仔裤和蓝衬衫，他的姿势相当优雅。

“那么，我怎样才能帮助你们呢？”

“你能让我们的魔鬼变成一条温顺可爱的狗。”琳达反唇相讥道。很明显，她一直在想如何向塞萨尔描述休格。“她骨子里有90%坏的成分，10%可爱的成分……她晚上与我们睡在一起。但她骗了我们。”按照她的叙述，休格似乎有负于琳达。“可是只要能看到的东西她都胡乱抓一通，然后就想方设法毁掉它。我丈夫不能动弹，她连他的房间也给毁了。她把衣服扯烂，把地毯弄得一塌糊涂。她招惹我的孙子孙女们。如果我打开门，她就会跑出去。”琳达捋了一下衣袖，露出前臂。上面有许多咬伤，都结了痂，好像她受过刑罚似的。“可是我爱她。我还能说什么呢？”

塞萨尔盯着她的胳膊，眨了眨眼睛说：“哇。”

塞萨尔的个子不是很高。他身体很结实，像个橄榄球投手。他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大而宽，古铜色的皮肤，一口洁白的牙齿。14年前他偷偷爬过墨西哥边境，不过他的英语特别棒，他高兴的时候喜欢投稿―但几乎从未被选用过，因为他很少有高兴的时候。他看着福曼的胳膊，说道：“哇。”但这个“哇”同“那么，我怎样才能帮助你们呢？”一样语气温和。

塞萨尔开始提问。休格在房间里撒尿吗？是的。她对报纸、电视遥控器和塑料杯抱有一种特殊的破坏情结。塞萨尔问到散步的情形。休格是自顾自地溜达，还是悄悄跟踪主人―当他说跟踪时，做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模仿狗打响鼻的动作。休格跟踪主人。组织纪律性何在？

“有时我把她装在柳条箱里，”琳达说道，“仅有15分钟的时间，她躺在里面，很惬意的样子。我不知道如何给她灌输纪律性。于是我就问我的孩子。”

“你的父母约束你吗？”

“我不需要约束。我很乖。”

“看来你不受约束……你对休格体罚过吗？”

“我试过，她惹我生气了。”

“咬伤是怎么回事？”

“我摸她的头时，她咬了我一口。”

“她在提醒你纪律不管用了。”

“然后，她舔我胳膊的伤处，舔了半小时，然后又是‘吭哧’一口。”

“她没有道歉。你知道，狗互相舔伤口，这样可以医治创伤。”

琳达看上去有点儿失落：“我想她是在说对不起。”

“如果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的话，”塞萨尔轻声说，“她就不会在第一次咬伤的地方再咬上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