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另一个星球

第一章 乱变戏法

在那些身穿宽松T恤衫、拎着手提电脑的路人面前，穿着套装、打着领带、留着一头经过仔细修剪的灰白色头发的梅尔·卡尔马津（MelKarmazin），在穿过加利福尼亚山景城的谷歌园区时，显得那么与众不同。那是2003年6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谷歌当时还不满5岁，卡尔马津作为第一批来自传统媒体的高管到谷歌总部参观。作为维亚康姆（Viacom）的总裁，他代表着当时世界上第四大传媒公司――维亚康姆，旗下包括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派拉蒙电影制片厂、音乐电视（MTV）及其姊妹有线网络、西蒙　舒斯特出版集团、视频租赁连锁Blockbuster以及户外广告公司，卡尔马津作为控股股东之一成为这些公司的所有者。卡尔马津身材矮小、斗志旺盛，连他本人也承认自己对竞争对手而言“是个偏执狂”。维亚康姆最大的两家竞争对手――美国在线（AOL）和时代华纳（TimeWarner），已经合并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传媒集团，卡尔马津对新的商业伙伴又开始虎视眈眈。

作为纽约皇后区一名出租汽车司机的儿子，时年59岁的卡尔马津的职业生涯始于17岁那年推销无线电广告。据说他非常难缠，广告客户只有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才会离开他们的办公室。于是他成了一位不打高尔夫和网球、无法忍受长时间阅读的推销大师，他的娱乐理念为广告客户和华尔街奠定了基调。他是个墨守成规、见钱眼开的家伙，虽然对于硅谷的公司宣称的网址流量和页面访问量持怀疑态度，但在他们的资产负债表面前却一言不发。在他初次拜访的时候，谷歌还是一家私营公司，他无法了解公司到底是赚是赔，甚至连公司到底有多少雇员都不清楚。实际财务数字――在卡尔马津访问之前的一月份，谷歌的不公开账簿显示：2002年全年的营业收入为4.395亿美元，利润9960万美元――对一个动辄进行数十亿美元交易的人而言，这实在有些不值一提。然而，艾伦公司（Allen&Company）的投资银行家――一位值得信赖的合伙人南希?佩雷茨曼（NancyB.Peretsman），却说服卡尔马津相信：谷歌就是下一波浪潮的制造者。南希加入了维亚康姆，时任该公司首席财务官的理查德·布瑞斯勒（RichardJ.Bressler）只好走人。

卡尔马津那天的目的地是海滨公园大道2400号的21号大楼，这些办公室是谷歌从计算机软件销售巨头太阳微系统公司（SunMicrosystem）那里买下的。这幢两层大楼坐落于绿荫之中，因而得名Googleplex①，这里是公司工程师之家，与谷歌财务和销售人员的办公大楼分开。就在二楼会议室外面，参观者在一台21英寸阴极射线管（CTR）控制器前驻足观看，旋转式三维地球模型伴着彩色光的喷发不断闪烁，每次喷发都代表着全世界上千万次谷歌搜索正在进行。屏幕上只有在非洲中部和西伯利亚等地方的区域是黑的，那里由于缺乏电力供应而不能搜索。第二个控制器演示的是全球范围即时搜索请求的处理情况。“你意识到了搜索的威力，”布瑞斯勒说道，“现在，你可以走进这个破烂的会议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