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新浪潮的领导人物是耶鲁捐赠基金的老板大卫·斯文森(David Swensen)。他对两件事情感兴趣,如果真像法玛、弗兰奇以及阿斯内斯所说的那样,市场存在着整体性的无效,那么对冲基金就可以有组织地加以利用。也就是说,必然有什么策略能奏效,而且这种策略可以事先找出来,而且,这些策略能带来额外的利润,他们能通过多元化降低捐赠基金的整体风险。斯文森投资的基金绝对是多元的: 2002年,一只叫法拉龙( Farallon)的冒险的西海岸基金投资了印度尼西亚最大的银行,它全然不顾货币崩溃、政治变革以及绝大部分西方投资者都被伊斯兰极端主义者吓走的事实。
有了斯文森作为先例,从 20世纪 90年代起,捐赠基金大量投资对冲基金以获取被专家们称为“阿尔法值”的超额利润。市场非有效理论也赋予了对冲基金以社会职能,不过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参与到这个阿尔法游戏中有个至高无上的目的:那就是赚钱。不过如果由于市场的无效而阿尔法值果真存在,那就是说储蓄被不理性地分配了。例如,法玛和弗兰奇的研究表明,那些看上去不怎么样的价值型股票相对于吹得天花乱坠的成长型股票来说价值被低估,这就意味着资本价格对于脚踏实地的公司来说过高,而对于华而不实的公司来说过低,“成长”的概念被滥用了。同样地,大额交易中的折扣也表明价格可能变幻莫测,这增加了投资者的风险,使得投资者转而向资本占用者收取更高的价格。而对冲基金的使命就是去矫正这样的无效。
通过做多价值型股票和做空成长型股票,阿斯内斯不过是在减少对脚踏实地的公司的不利于其发展的偏见。通过购买大量抛售后价格过度下降的福特公司股票,迈克尔 ·斯坦哈特就能保证任何持有福特公司股票的人都能卖到一个合理的价格。通过将斯坦哈特的想法计算机化,像詹姆斯 ·西蒙斯和戴维 ·肖(David Shaw)之类的套利者将这个使命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市场越有效,就会有越多的资金流向最高效的公司;价格波动越小,产生金融泡沫的风险就越小,急剧的调整也就越少。通过全力消除市场的行为缺陷,对冲基金对经济学家们所谓的“大稳健”做出了贡献。
不过对冲基金也带来了一个让人困扰的问题。如果市场泡沫不断扩大以致破裂,对冲基金的运作者岂不是会使得市场更加混乱?
1994年,美联储只不过宣布将短期利率提高,债券市场就陷入了混乱,有着高比例债务的对冲基金对此大吃一惊,然后就开始猛烈抛售。这种预示着未来经济恐慌的骚动从美国波及到日本、欧洲以及发展中国家。一些对冲基金开始亏损,很快就发展到著名的美国信孚银行(Bankers Trust)几乎都要被拖下水。但这次的警示作用似乎还不够, 4年后,当拥有诺贝尔奖获得者职员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衰落后,世界迎来了新一轮的对冲基金失败浪潮。由于担心恐慌性的破产会颠覆雷曼兄弟并产生连锁反应,监管部门接管了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善后事宜,同时对冲基金开始破坏对欧洲和亚洲的汇率政策。东南亚经济危机过后,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 ·穆罕默德(Mahathir Mohamed)痛惜地说:“所有这些国家都花了40多年的时间建设经济,而像索罗斯这样的笨蛋带着巨资进行投机毁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