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太好了。”尹暮晨赶紧问：“我对这案子有两个疑问：首先，谢文俊是不是真的建了一家杀虫剂工厂？为什么出事后他宣布关闭工厂时，这个厂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像是被关闭的，倒更像是突然消失了。还有，三名死者的遗体失踪了，为什么会失踪？后来找到没有？”

“工厂是真的存在哦，出事后也的确关闭了，至于为什么没人见过相关资料，是因为得宜公司在经营杀虫剂工厂时涉嫌严重违规，就连营业执照也有问题，所以有关的所有材料都送去相关部门检查去了。至于第二个问题：三名死者的遗体一直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踪，当时明明已经结案了，那些人偷尸体去做什么？更何况，尸体已经腐烂了。”

说完，李晓斌调出了死者照片，照片上，三名死者的表情非常痛苦，竟和伍卫德死前扭曲的面部有几分相似。尹暮晨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他又回想起伍卫德躺在地上痛苦挣扎时的模样，那样的场景非常震撼。尹暮晨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死神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五年前发生在和他坐过同一个座位的人身上，上个月又发生在他的眼前。

不知是谁说过：人一出生就在逐渐走向死亡，不仅如此，人的一生都是在死亡的伴随下度过的。如今，尹暮晨充分感受到这句话沉甸甸的重量。

沈彬扬不愧是尹暮晨多年的老友，很快从他异样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端倪，于是将一杯水端到尹暮晨的手中，安慰说：“别想那么多了，人不能战胜死亡，但也不能拘泥于死亡，只要活下去，就能活得很精彩，即便是很容易被人忽略掉的伍卫德，不是还有守墓人像重视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视他吗？”

尹暮晨点点头，充满感激地看了沈彬扬一眼。然后走到李晓斌面前，指着死者的手问：“尸体的手上是不是有什么印记？”

“好像没有吧！”李晓斌将张俊辉手部放大。死者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几块尸斑，但并没有什么形状特殊的印记。

“如果有特殊的记号，验尸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到的。”

“这样啊！”尹暮晨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没有蝴蝶印记，那这起意外就不可能和蝴蝶骨扯上关系。也许，所谓奇怪的印记只是蒋琪的道听途说罢了，毕竟他也没见过死者的尸体。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一旁的沈彬扬却丝毫没有放松：“这几年来，得宜公司的经营状况一直非常好，谢文俊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自己不熟悉的行业感兴趣？再说了，租用一个仓库又用不了多少钱，为什么要冒着严重违规的风险，将化工原料和食品放在一起？”

“你说得有道理，另外，死者尸体失踪也很奇怪，偷盗者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是在结案后？”李晓斌点点头说：“可惜都过这么久了，还能怎么查啊？”

“事情虽然过了很久，但总还有知情人在。另外，二十年前谢文宣死亡的案子也有很多疑点，谢文俊作为他的弟弟，应该多少知道些什么才对。看样子，我得抽空去拜访一下你的老板了。”说到这里，沈彬扬看了看尹暮晨。

尹暮晨叹了口气说：“我有种预感，这份工作，我又干不长久。”

“别这样说，现在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沈彬扬赶忙安慰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我还算好，九界的人也没有再派人跟踪我，说不定，他们已经查清楚伍卫德什么也没告诉过我，所以放弃了也不一定！”尹暮晨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这句话说出口后，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尴尬全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