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这种情况现在经常发生。”

他点点头。

“他以后一直跟着你？”

“是的，他只能跟着我，不过这没什么，自他出生以来，都是我照顾他的。现在他妈妈不在了，我不想让他连我也失去，我想让他跟我住。”

“那他爸爸呢 ”

“天晓得。”

麦凯莱布点点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有你在，小家伙够幸运了。”他说，“来杯葡萄酒？”

“好啊！”

“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有什么就喝什么吧。”

“我最近几个月不能喝酒。”

“噢，那就不要为我打开了，我可以喝点别的――”

“还是来点吧，你就喝点吧。来点红酒，好吗？我有很好的，打开以后，我至少还可以闻一闻酒香。”

听了这话，格莱夏埃拉忍不住笑了。

“我记得格洛丽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喝酒的时候她常常坐在我身边，说虽然不能喝，还好可以闻到酒的味道。”

说到这里，笑容从她嘴角消失，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深的忧伤。

“她人很好，”麦凯莱布安慰她，“这一点从孩子身上看得出来。这也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吧？”

格莱夏埃拉无言地点点头。麦凯莱布走进厨房，从壁橱里拿出一瓶陈年的桑福德黑比诺干红，他最喜欢的那种。打开瓶盖的那会儿，格莱夏埃拉走了过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麦凯莱布一闻就知道是香草味的，这种味道让他感到无比兴奋。他觉察出靠近格莱夏埃拉时，沉寂多年的感觉再次被唤醒了。

“有孩子吗？”她问道。

“我？没有。”

“那你结过婚吗？”

“结过一次。”

他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她品尝。她朝他点头，微微一笑。

“这酒不错。多久了？”

“什么？哦，问我结婚多久了？我想想，我是十年前结的婚，只维持了三年。她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我们一起在匡蒂科工作。出现问题后，我们离了婚，可工作上还是在一起……我们都比较冷淡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是知道的，可没有办法。祸不单行，我父亲在我离婚后不久就在这里生起了病。我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派个人长期驻守在这里。我最初的想法是想给局里节省经费。当时我经常要坐飞机来这里执行任务，很多侦探都这样，我想他们应该在这里设个点，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后来他们就同意了，所以我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格莱夏埃拉点点头，转过身，目光透过滑动门落到雷蒙德身上。孩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面，心里期盼着鱼儿快点上钩。

“你呢？”麦凯莱布问，“有没有结过婚？”

“我也结过一次。”

“你有孩子吗？”

“没有。”

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雷蒙德身上，脸上依然洋溢着微笑，可是笑容慢慢变得僵硬。虽然麦凯莱布对她很好奇，可是他不忍心再问下去。

“啊，你很会教。”说着她头朝雷蒙德的方向点了点头。“这里头可大有文章。你先得教会他，然后让他自己去发现，那才会对他有所帮助。”

她看着他，明亮的双眸里带着几分欣赏。麦凯莱布只是耸耸肩，示意自己只是歪打正着。他拿起红酒，放在鼻子下尽情地闻着那醉人的芳香，然后把酒瓶递还给她。他自己倒了杯咖啡，加上牛奶和糖。两个人干了一杯。格莱夏埃拉说自己很喜欢这红酒的味道。这时候麦凯莱布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承认咖啡真难喝，跟焦油没什么两样。

“对不起，”格莱夏埃拉感到很抱歉。“我真不应该在你面前喝酒。”

“没什么，只要你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格莱夏埃拉没有看他，目光落到餐桌上的一堆报告和录像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