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去吃麦当劳。她笑啊，笑啊，笑得两肋生疼火烧火燎的。

大厅里灯火通明，他们吃着鱼肉三明治和炸薯条。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她爱上了他。

孩提时她发过誓：永远不会爱一个人爱到不设防的地步。永远不会把心全交给一个男人。那样，他就会有力量毁了自己的心和自己整个人。但现在她忘了，完全忘了。

她完全沉浸在那美妙的、狂野的、初恋的柔情蜜意中。

她讲述着自己的理想，描绘着心中已经规划好的自然中心，告诉他一些家人才知道的计划和想法。

最大的快乐与梦想当然要和他分享。他聆听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对他来说，似乎她说的句句都很重要。

他已经为她而神魂颠倒。那天的所有工作——那本书的概要大纲、笔记、采访的详细计划等等，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痴迷地欣赏她，享受她带来的活力和激情。

他对自己说，时间还充裕，两个星期的头几天沉溺于此，和她这样待几天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他搞不明白，她激情洋溢地谈论的自然中心，是否意味着母亲描绘的水晶球被她冲破了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画地为牢。

“那可要劳神费力哟。”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怕劳神费力。”

这个他倒有同感。报社的工作虽然轻车熟路，但让人不堪重负。但每当他倾情投入这本书，潜心探索其新思路，审视着他的笔记和档案素材时，他就热血沸腾，有使不完的劲儿。

“看来什么也阻挡不了你喽。”

“那是自然。”她神采奕奕，两眼雪亮，“再过几年，我就把中心办起来。”

“那我得去看看。”白色塑料桌子上他的手扣在她的手上。心想，是看你。

“欢迎届时莅临。”她的确希望她的中心能早日建成。她把手翻转过来，与他的手指交叉扣住。

他们谈音乐、书籍、体育运动、古往今来的奇闻轶事，无所不谈。他们还挖空心思找寻共同的兴趣爱好。

当他发现她从未看过篮球比赛，连电视上的比赛也没看过，他完完全全惊呆了。

“莉芙， 这是你教育中的一大缺憾。”走向?子的时候，他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我以后给你寄湖人队的比赛光碟。”

“他们是篮球队？”

“奥利维亚，他们是上帝，是神，明白吗？”他坐进驾驶室，“我要把你引到快餐文化的制高点。我们有真正的运动指引你的路。接下来是什么？”

“你帮大忙了，怎么感谢你呀？”

“小事一桩。”

巡视了大学周边之后，他找到了下一个教导她的内容。因为，奥利维亚缺失的不仅仅是鱼肉三明治和运动。

他要带她去跳舞。

夜总会设施完备，人声鼎沸，杂乱无章。他明显感觉到，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血?速度和心跳就加快。

他目光敏锐，擅长察言观色，是揣度人的行家。他意识到，她一点儿没变。她的内心世界，与记忆中坐在河岸上的少女同样孤独。

他坚定地信奉着游戏规则，正确与谬误，因果报应。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他心中所激荡起的种种欲望和需求。

他自己准备好了吗？他也不知道。

当他们在人群里穿梭往来时，她脸上显现着困惑和机警。他觉得又好玩又想笑，他俯下身去贴近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