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自在大惊，“可是，可是，你，你要在华盛顿见我是吧？我，此刻我人在纽约。”他飞瞄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上午10点50分。纽约到华盛顿的火车每两小时一趟，路程需四个半小时。”自在心想，莫非瑞门认为他身边就有私人飞机？“况且，我总需要时间稍作准备，现在我的样子……”看看自己脚上衣服上，自在咧咧嘴，刚才差点儿倒在污雪里打个滚，屁股上还不知啥模样呢，谁失心疯敢这副尊荣上瑞门总部面试？“明天，我保证，明天早上你在办公室门口第一个见到的人……”

就在这时，听筒里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助理的声音被截断，另一个女中音突现，“陶先生？你在听我讲话吗？”

那声音不怒自威，简洁专断，自在竟被她口中平常的几个字莫名地镇住，像被她的声线牵住，身不由己地从地上站起来，“是，是的。”他形容不出，但这位女士的声音似乎就是让人不可抗拒。

“听着，华盛顿东北区，18街与K街交界处，18466号楼，15层，瑞门总部。今天下午3点，我见到你，或永远不需要见了。我说得足够清楚了吗？”

“是的，是的女士。”在她惜字如金的吩咐下，自在觉得自己，还有其他任何人都只能有一种回答。

后来，自在有很多次机会得到印证，是的，弗兰西斯·瑞恩达只接受这一种答复。

“很好。”对方话音未落，已挂断电话。

飞速盘算一下此时坐地铁去搭火车的路线和时间，自在当机立断，以百米冲刺速度朝着法拉盛新华裔区中心街道飞奔。算他运气，一辆专载华人乘客往返纽约和华盛顿唐人街的私营大巴“今日巴士”正拐过街角。“等等！”自在又一脚踏在污雪里，不管不顾冲将上去。

于是，当天下午3点零8分，从华盛顿特区唐人街的盘龙牌楼下跳下车后就一路狂奔，自H街和16街交界处共与五位行人相撞过，并在两位黑人警察的指点下，一口气没喘直冲上18466号大厦十五层的陶自在，两只鞋上还带着纽约法拉盛街道上的融雪冰碴。

顶头看见硕大的瑞门金色徽标，自在有一秒钟的怔忡，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真实的瑞门徽标，不知为什么，显得比照片里和屏幕上的更大更威严，更，诡异……不过只有一秒钟，自在的目光就与徽标下愕然打量他的黑人姑娘对接上了，“对，对不起，我，我知道我的样子很不得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