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今人们很容易买到电池，而且可以用更低的价格，因为中国电池来了，像海洋一样铺满了全美国商店的货架。它们的目的就是要把熊耳朵电池彻底灭绝，就是要让韦森斯通电池厂最后一条生产线也被拆除，就是要将四里河镇的传统圣诞树从此熄灭，因为四里河镇的工人将失去工作，四里河镇的家庭也将失去家园，还有谁来点亮小山上的圣诞树呢？

“仅仅就从那些死板数字上来判断中国电池没有对美国电池产业造成损害吗？实际上，损害已经造成，并且每一天都在恶化！遭受深重打击的，又岂止是一家韦森斯通电池厂，岂止是一个四里河镇！

“到某一天，中国电池会突然间大幅提升价格，因为它们已经没有竞争对手了，它们已经稳占全美市场份额。到那时候，美国人会发现他们不得不花费更高的价格购买中国电池，因为消费者别无选择。与此同时，托尼没有办法再用自己亲手生产的电池，让他的孩子开动心爱的电动火车，美国人再也找不到与他们的第一件圣诞礼物电动玩具、第一个小家用电器、第一个少年时代最重要的纪念品相关的熊耳朵电池！

“尊敬的大法官，您今天作出的裁决，就直接关系到这样的一天是不是最终降临到我们所有人中间！”

保罗侃侃而谈，挥洒自如，时而激昂，时而动情，他的言行无不牵住全场人的情绪。范元涛没法不沮丧，仅仅过了几分钟，在场的人谁还记得住他刚刚报出的一串串统计数据呢？他那一番论述的严密逻辑和据理力争，在保罗好莱坞明星式的激情表演映衬下，顿显苍白无力。

“《本杰明—格拉维斯特安法案》跟《橡树河谷声明》，是美国不惜以牺牲工业发展来保护所有美国人生存环境的伟大里程碑。韦森斯通电池厂正是遵守环保准则的典范，多年来持之以恒加大在污水处理、空气污染治理和土壤渗污防治的投入，每一年在环境保护方面的投资保持8**5%的增幅。四里河镇的纯净空气、水源与每一寸土地都被完美地保护着。”保罗指向他身后的大屏幕，一幅幅照片正展示着四里河镇的清澈河水，韦森斯通电池厂厂房绿草如茵，鲜花怒放，孩子们在草地上、小溪边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