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棒又回来了。只见长桌两侧的两列人齐齐站起来，倾身向前，与对面刚刚鏖战得你死我活的敌人热情握手，与此同时，每个人脸上如沐春日暖阳，笑意盎然。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在转变的过程中连过渡都没有！

自在看傻掉了，完全不明白大家是怎么做到的。

“保罗，不准装作忘记了，快告诉我，你把我的罗兰百悦藏哪个书架后边了？”

“理克，我太太说今年咱们两家孩子最好参加同一个夏令营，你觉得怎样？”

“乔恩，说好了，游艇出海时一定叫上我！”

“安德烈，你下次再去北京时，一定到秀水市场帮我买块劳力士男装表，十八颗钻的那种，我兄弟把我上次买的抢去了。还有我太太要新款LV包，你去红桥市场三楼，那里有全世界名牌的仿制品，比真的还像真货！”

大家聊着笑着，一起走出商务部大厅。容杰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始解领带松领口脱外衣，“老天，我真受不了这套行头。Zz，你知道我最大的职业梦想是什么吗？就是有一天穿着牛仔裤和球鞋来开听证会。”

自在再见到容杰的时候，他连鞋都脱了，正坐在保罗的办公室里，脚跷到桌子上，手擎酒杯，享用着罗兰百悦，眉飞色舞地跟保罗讨论今年新款保时捷的性能。

自在仍发怔，眼前这俩人，跟半小时前掐得难解难分的一对冤家，怎么联系得起来？

保罗埋头翻阅文件，“我还是不能同意你的辩论点，不过不能否认，这回你印度尼西亚替代价值的研究功课做得确实漂亮。”

“你今天列举出的那堆数字差点把我听晕过去，等我喝完这杯，回去仔细研究，一定能找出你的漏洞。”

容杰冲自在吹声口哨，“嘿，小伙子，觉得今天的听证会如何？”

自在实话实说，“容杰，我怎么觉得，觉得像在看一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