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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永不消失的运气—沉默的证据(6)

黑天鹅(升级版) 作者:(美)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答案是否定的。同样还是错觉:刚开始赌博的人要么走运,要么不走运(鉴于赌场处于优势地位,更多的人会不走运)。走运的那些,感到自己受到命运的垂青,会继续赌博;余下的感到失望,会停止赌博,因此不会出现在样本中。失败者可能会去看鸟、涂鸦、当海盗,或从事其他的消遣活动,这视他们的脾性而定。继续赌博的人会记得自己曾经是走运的初学者。放弃赌博的人,从定义上讲,将不再属于赌徒行列。这就解释了初学者的运气。

人们通常所说的“游泳运动员的身材”也是类似的情况,它让我在几年前犯了一个丢人的错误(虽然我专门研究这种偏差问题,但我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在我问别人不同运动员的身材有什么差别时,我得到的答案经常是跑步运动员很瘦,自行车运动员屁股有点大,举重运动员有点重心不稳且身体粗壮。我猜我应该在纽约大学游泳池花一段时间吸氯气来获得“拉长的肌肉”。现在先把因果解释放在一边。假设个人基因的差异使他具有特定的身材。那些天生有可能长成游泳运动员身材的人会成为更好的游泳运动员。他们就是你在游泳池里看到的大显身手的人。但假如他们去举重,他们的身材大概还是一样。事实上,不论你服用类固醇还是在健身房里练攀岩,某一块肌肉的生长方式都是一样的。

你看到的和你没有看到的

2005年袭击新奥尔良的灾难性飓风卡特里娜让许多玩弄政治手腕的政客出现在电视上。这些立法者被灾难的画面以及无家可归的愤怒受害者的照片打动,许下“重建”的诺言。他们多么高尚,做出如此人道主义的事,超越了我们卑鄙的自私性。

他们是否许诺用他们自己的钱来重建呢?不是,是用公众的钱。假设这些钱来自别的某个地方,就成了“拆东墙补西墙”。那个别的地方就会不平衡,可能是私人出资的癌症研究基金,或者控制糖尿病的研究基金。似乎很少有人关注那些孤独地躺在那里、没有电视报道他们惨境的癌症患者。这些癌症病人不但不会进行选举投票(下一次投票时他们已经去世了),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情感系统中。他们中每天死去的人数超过被卡特里娜飓风夺去生命的人数。他们才是最需要我们的人,不光是需要经济帮助,还需要关心和友善。而他们可能正是被拿走钱的人—间接地,甚至直接地。从研究机构抽走的钱(公共的或私人的)可能会杀死他们,这是一种沉默的犯罪。

这个问题还有另一种形式,它与我们面对多种可能性时的决策有关。我们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结果,而看不到不可见的和不那么明显的结果。但那些我们没有看到的结果可能—不—是通常更有意义。

弗里德里克?巴斯夏是19世纪一位奇异的人文主义者、少有的独立思想家,独立到在他自己的国家法国竟然无人认识他,因为他的思想与法国的政治传统相悖,但他在美国有大量追随者。

在题为“我们看到的和我们没有看到的”的文章当中,巴斯夏提出如下观点:我们能看到政府做了什么,因此歌颂他们,但我们没有看到别的。然而确实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是它们没那么明显,因此没有被看到。

回想一下证实偏差:政府非常擅长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而不是他们没做什么。实际上,他们可以被贴上伪“慈善”的标签,也就是以一种明显而煽情的方式帮助别人,而不考虑那些不被人们看到的隐藏结果。巴斯夏反驳了那些显示政府好处的论点,启发了自由主义者,这种观点也广泛适用于左派和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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