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最近在忙些什么，上次好像说到了搬家，搬了没有？”

我说：“今天刚搬过，现在正和曹磊共用同一个IP上网。哦，对了，我们今天晚上还谈到了你。你出国有多久了？”

“准确地说，一年零三个月。还差两天。”

“我在复习考研，曹磊也是。他说他要考浙大。”我说。

“他成绩不好，考浙大会不会很有难度？”可欣有些担忧地问我。

“这我不清楚。你也知道曹磊那人是属闷葫芦的，他心里的想法从来不对别人讲。不过这也很难说，每一场考试总会蹿出所谓的‘黑马’，或许这次就是曹磊那也说不定。”我宽慰可欣说。

我们又寒暄了一会儿就下线了。就是这样的，似乎很想念很想念，那种感觉像小爪子一直挠着你的心口，像烟雾缭绕在眼前挥之不散，可真正聊起来，并没有多少话要说。

事实上和王可欣谈恋爱的不是我，而是曹磊，或者说曾经是。大二快结束的那段时间他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凶，现在想想，我隐约还记得那是件很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的结果是王可欣出国留学的事提前了，原本她家里给安排的是大学毕业之后到英国读硕士学位，这下可好，大二结束就直接不声不响地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再接到她的电话，已是越洋的国际长途。

除了曹磊，可欣和我的关系最好。她跟我说，后来她给曹磊的电话他从来都不接，给他的邮件他从来都不回。渐渐地，她也不联系他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看似无可挽回，她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还能怎么样呢？

贰

在这个冬天里，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是看书，上网，枯燥而又单调，因为一成不变而趋于麻木。唯独剑东和唐芳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尽管他们的兼职工作一再更换，像是浮躁的城市灰尘，但钱是没少挣。这从他们的日常花销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做过家教，促销员，街头调查问卷，超市员工。其中剑东还做司机给别人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唐芳却有一次差点被卷入非法传销的旋涡。忙的时候他们一天打三份工，上午下午和晚上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工资按小时付给，数量相当可观。

现在他们在一家饭店做兼职，因为是在饭店工作，他们经常会向那里的厨师们打听一些卖相不错的菜的做法，然后回来尝试着做给我和曹磊吃。

有一天剑东和唐芳从外面回来，带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她叫韩小蓝。剑东说他们是在给某个手机做促销的时候认识的，而唐芳却坚持说他们曾经一起在超市工作。但不管怎么说，算得上是朋友，在附近看见了，就拉她上来坐坐。

唐芳炒了几个菜，剑东煮了个鸡爪汤。我们坐下来一起吃午饭。

“可别小瞧了韩小蓝，她可不像我们似的五岁进学校二十五岁还不一定出来，她一个人在外混了许多年。是个强人。”剑东这样给我们介绍韩小蓝。

“什么强人？穷得叮当响，要不是遇见你们，我这顿饭还不知去哪儿蹭呢。”

韩小蓝说话比唐芳还干脆利落，说话的时候还经常笑，我很喜欢她这种清澈爽朗的性格。她听剑东说我业余时间写小说，佩服得不得了。我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深，不过是些骗人的小把戏而已。

吃过饭，曹磊回房间背英语单词，我也要看书学习，韩小蓝到我屋子放书的大箱子里翻出一本小说来，拿到客厅的沙发上看。大约一小时，我听到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她走过来敲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