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东和唐芳也是这样说。我说我再想想，还要跟家里商量一下。

在网上遇见可欣，我把系主任说的关于年轻人可笑的冒险理论讲给她听。她说：“系主任讲的也不无道理，我们毕竟是活在当下，活在现实中。就拿你考研和免研这件事来说吧，很明显免研来得实际，又有许多照顾政策，很实惠。”

我彻底乱了，之前坚定无比的信念被拧成了一团刷碗用的钢丝球，理不出一点头绪。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啊！如果面前只有一条路，那你就只能义无反顾破釜沉舟地走下去，可一旦有了可供选择的方向，人们往往会无所适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从这个意义上讲，选择是比坚持更加困难的一件事。

我打电话给老妈。我问她：“你觉得怎么样呢？”

“挺好的，我们听你的，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她温暖的声音透过来，我冰冷的指尖一阵复苏的悸动。这句话我太熟悉了，当初我告诉她我不想找工作了想要考研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不是敷衍了事，家里人一直都很少干扰的我的事情，他们认为我已经长大了，应该给我足够自由的空间。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作了选择将来会后悔。”我说。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没办法帮你作决定。不过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老妈一如既往温柔地说。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顿时轻松了许多。虽然老妈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但是她帮我搬走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我的放松来源与她对我的信任，而此时我很需要这种信任，不然我会一直僵持着不知该怎样去做。老妈最了解我，对于我，她也很容易满足。她常说我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讲卫生懂礼貌，不抽烟、不喝酒，不沉迷网络游戏，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拿特等奖学金，这让人很安心。她说做妈妈的能有这样一个孩子，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福气。

想起老妈，我突然发现这个冬天其实是很冷的，虽然是在南方。眼泪慢慢流淌，有点温热，有点凉。

叁

阳光明媚但是刮着很冷的北风，这样玄妙的天气只是出现在冬天。我去学校的图书馆借阅一些图集和资料，快到晚饭时间我出了图书馆正要往回走，唐芳说了晚饭要给我们露一手松鼠桂鱼，她磨了那位老厨师好几天才得到亲传的口诀，为此还搭进去两盒中南海。

突然接到曹磊的电话，他说唐芳和剑东吵起来了，让我赶快回去。我说好的，正在路上。

我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一进门口看见唐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曹磊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只是不见剑东的影子。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剑东呢？”我问他们。

“别理他，让他去死！”唐芳大声嚷着，双手捂着脸又开始抽泣。

“你看看，你看看，这刚不哭了，你又来搅和。”曹磊埋怨我。

我拍拍唐芳的肩膀说：“怎么了你说话啊？咱有事说事，别哭了。”

“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正经事一件也不做。今天学校里来了一个武汉的公司招聘，我叫他去看看宣讲会，投个简历什么的。他嘴里答应得挺好听，可就是不做人事，一整天泡在网上打电脑游戏，现在时间也过了。我说他两句，他还嫌我烦！”唐芳愤愤地说，用手背抹眼泪。

唐芳家在湖北武汉，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给她在家里面找好了工作，她是一定要回武汉的。剑东他们家在山东，不过他愿意找份工作到武汉，和唐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