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想照，但他说讨厌照相，拒绝了。这一点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原因。”

“你跟他工作的地方联系过了吗？”

“我打过电话，是个叫南友商事的公司，他确实在那儿工作。但也有可能连这个公司都是KCIA的。”

新谷沉默了一会儿说：“先观察一下儿吧！如果马上跟他断绝联系的话，反而会让他生疑，你暗中调查一下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停了一下，他接着说：“难道是他发现了你的事？”

新谷紧闭嘴唇。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根据本部发来的消息，我乘的船和日本的巡逻船相遇，好像还发生了枪战。激战中船长掉到了海里，行踪不明。”

宗田吃了一惊，坐直了身体。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儿，为什么对我保密？”

“因为没必要让你知道吧！但是如果船长落到了公安的手里，那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宗田拿手绢擦了擦汗，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惧。

“如果他一点儿不剩地都坦白了的话，我们怎么办？”

“即使被抓住他也不会说，只要保持缄默，总有一天会被遣送回国的。而且也未必就被逮到了，报纸上没有任何报道。很有可能现在他已经变成鱼食了。”

“公安是什么都会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媒体的吗？如果连枪战的事都不报道的话，岂不是更可疑吗？”

新谷闭着嘴，又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像自言自语似的说：“暂时先不要放松警惕，即使那个李春元真的是KCIA的人，在日本应该也不会贸然出手。”

“这可如何是好。你也许还不知道，日本的公安和KCIA实际上是沆瀣一气的，还是不要想得过于乐观为好。”

新谷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

“记住了。为以防万一，你要看好千木良。如果李春元真的是KCIA的话，那他就有可能去接近那些平时跟你接触的人。千木良要是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可就不是关系到你一个人的事了，会对间谍的供应策略产生重大影响。”

宗田收起手绢，偷偷看了看旁边的壁橱——十有八九在那儿的天花板上藏着无线电台。

宗田像闲聊似的说：“话说回来，我母亲和妹妹的近况如何？”

新谷面无表情地答道：“听说没什么特别的变化，没有生病，也没遇上什么灾难。”

真的没遇上什么灾难吗？这话听起来真让人讨厌。

新谷肯定没有通过无线电台打听过她们的情况，无论是母亲还是妹妹。

李春元急忙躲到柱子后面。

宗田走在跟车站相连的马路上。他刚刚在就近的弹子房里试图甩掉假想中的跟踪者。

当然，宗田根本没发觉李春元在跟踪他；李也没有露出什么纰漏——他不是个新手儿。宗田只是出于个人习惯很谨慎而已。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在宗田经过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地下工作站。下次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李春元躲在柱子后面，把宗田让过去，为了继续跟踪他，两道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