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希没有理他，拿起大衣朝门口走去。李春元绕过圆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把那盘磁带留下！”

这时门开了，服务生端着茶水进来。

美希笑着说：“承蒙您的款待。北京烤鸭真是太棒了！”

然后，她从服务生的旁边挤过去，走出了房间。

李春元久久地盯着房门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瞪着那个服务生咬牙切齿地说：“结账！”

真是沮丧透了。

下次绝不再来！

2

大杉刚要站起来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看看手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他急忙拿起听筒。

是太太梅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大杉问道。

“正是有事才给你打电话的。”

“我正要出去，你长话短说。”

他听到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惠子又失踪了！”

“什么？又？”

大杉把听筒放在肩膀上，用脑袋夹住，点了支香烟。

“她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什么时候不见的？”

“前天早晨。去了学校后就再也没……昨天和今天都没有上学。”

“老师怎么说？”

“说真是伤脑筋呀！”

“这个他不说我也知道。其他的呢？”

“只说了这个。还说大概过几天就会回来吧。”

“这个老师真是够尽职的！她的朋友们怎么样？跟她们联系过了吗？好像有个挺淘气的小女孩儿吧？”

“是，打过电话了，也说不知道。听着不像撒谎。”

一阵长长的沉默，大杉很焦躁。

“你们不给我找点儿麻烦就不舒服是不是？那么自作主张地离家出走！我还要每月给你们送生活费！”

“你是说只要给了生活费，就可以不尽做父亲的责任了吗？”

“现在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大杉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他用眼角看见课长吃惊地望着自己。

大杉把椅子转向别的方向，压低声音说：

“这种电话你别打到警察署里来。”

“那我应该给你打哪种电话？惠子考试打了一百分的话可以打吗？”

“我现在可是在上班呢。你往家里打不就行了？”

“可是你晚上根本就不在家嘛！”

大杉把烟头拧灭。他强忍住没有发作。

“先看情形再说。等她没钱了自然就回来了，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但是我觉得这次不一样。她拿走了我从银行取出来的钱。”

“多少钱？”

“十五万日元。”

“你干吗取那么多钱？”

“那是生活费啊，你汇给我们的。”

大杉气得想把话筒扔出去。

“反正先等等看吧。惠子又不是小孩子。”

“可她也还不是大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过个两三天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大杉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电话。

课长做出一副想打听打听的样子看着这边，大杉不理他，急慌慌地站了起来。再跟他说些借口什么的话，就赶不过去了。

出了警察署，大杉一边朝着大久保站走，一边思前想后。

女儿惠子离家出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三次都是梅子搬回娘家以后的事情，虽然说不上频繁，可也足够让人担心的了。

惠子上初中时曾经是个让人头痛的不良少女。逃学、出入不好的场所、吸烟、偷东西，举止行为就像个女流氓。

不过也有一段时期，惠子通过一些小事儿与父母恢复了感情，在那之后一直过得比较平稳。虽然有时她无法彻底拒绝坏朋友们的邀请，偶尔也会擅自在外留宿一晚什么的，不过学校还是一直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