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耶稣会与天主教本笃派也许鉴于此特殊背景，所以才秘密委托我们调查此事。

我眨了好几次眼才说：“这和我们调查的两座城堡连续杀人事件究竟有何关联呢？你是指事件发生时，也有Christian Kabbalah的信徒在此吗？”

兰子在圣坛前左右踱步。“老实说，目前我也不清楚两者间有何直接关联。不过就银狼城惨遭杀害的人全是德国人，与死在青狼城的人全是阿尔萨斯人这点来看，不难察觉事件的背后果然有当年惨遭虐待的犹太民族难以宣泄的巨大怨念作祟。”

“怎么说？若被害者是德国人的话，或许是犹太人对自己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受的虐待所采取的报复行为，但阿尔萨斯人和这起事件又有什么联系呢？”

“问得好。一般来说，犹太民族在公元前九世纪开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们先是移居到阿尔萨斯一带，却接连经历大灾难：十四世纪时遭遇十字军虐杀；黑死病在欧洲蔓延时，又有很多人遭受火刑。所以才会有知名的‘斯特拉斯堡鸣钟事件’——以斯特拉斯堡大教堂的钟声为信号，将犹太人撵出城的历史事件。饱受差别待遇与迫害的犹太民族，直到法国大革命之后才终于获得了解放。”

“也就是说，就像憎恨德国人一样，犹太民族也憎恨阿尔萨斯人？”

“嗯，没错。”

“怎么会？我不信……”

“这的确是事实啊。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阿尔萨斯人听命于纳粹分子，将犹太人视为贱民，百般排挤。”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毕竟阿尔萨斯人也是被迫的，他们为了生存只好这样做。”

“当然。我也不认为求生存的阿尔萨斯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战争中的一切——不论是身为人的尊严还是仁义道德——都得被迫抛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我混乱的思维拼命地整理着信息。“兰子，这么说，发生在人狼城的悲剧，全是起因于犹太人过去所受的灾难吗？”

兰子双手交抱。“也不能完全断言。不过这一因素在推理、解决这起事件中，是绝对不能排除的。”

“可是将过往的憎恨，转嫁到没有任何直接责任的人身上，未免……”我心情郁闷，胸中充满了对受害者的怜惜之情。

“嗯，的确是挺卑劣的。”兰子也认同地点点头，“也许发生那起事件时，聚集于银狼城与青狼城的人们中间，有对过往充满怨念的犹太人悄悄混入其中……”

兰子松开手，转身面向圣坛，不发一语地凝视着圣母像。油灯的光忽明忽暗，圣母像低着头，冷冷的嘴唇仿佛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惨淡笑容。

“我前天说过，青狼城内的遇害者，除了城堡内部的人以外，全都是阿尔萨斯人吧？不过，这其中还包含了一位叫做加斯帕尔·萨鲁蒙的巴黎警察，他不是阿尔萨斯人，而是法籍德国人。但就算凶手知道这件事，结果还是……”

“那、那……你的意思是……”我因为过于恐惧，一时说不出话来。

兰子那骇人的眼神锐利地看着我。“也就是说，对一手主导银狼城与青狼城事件的真凶而言，每一个人都是他杀害的目标，不管是德国人还是阿尔萨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