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心开始喜欢虹湾的海甚于西地的海，是被贺北收在门下，正式成为ELEMENT一员的那一年。陪着兆去过一次非洲，回来后，她就特别喜欢海。不是灰茫茫的、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船只的那种海，类似西地的那种——而是有细腻白沙、霓虹灯、豪华跑车、香槟美酒、穿着泳装的男人和女人……那种浮华的海，如虹湾。

那时候的几个人当中，鸢夕一直嫉恨厌恶沈天心，于是说她是“骨子里都是很虚荣恶俗的人”。一直和沈天心不合，习惯无视她、冷落她的安真却看得十分透彻，“天心只是被沙漠吓到了，把你扔到非洲最穷最乱且没有水的地方，等你回来的时候，也会喜欢人多一点的海的。”

从市中心到海边只需十几分钟的车程。如果没有钱还可以租借小机器人，类似飞机场保安巡逻小车一样的双轮小机器，人扶着把手站在上面，报出要去的地方的名字就可以了。不是用现金的，只要有身份证、驾驶执照、护照、学生证、老年卡或军官证，在卡槽那里刷一下，而后系统会自动从你的社保账户上扣钱。

这也是地球环境恶化，末日论兴起后出现的东西，某个理工大学的人工智能研究所设计出来的。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沈天心对机器人没有好感。陆然虽然觉得新鲜，但身上穿的衣服不多，乘那个去会很冷。最终她们选了最便捷牢靠的交通工具——地铁。

“我在大三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法医专业培训班。因为是实验班，所以没有收额外的学费。我们去了日本的冲绳和京都，三四月份的时候，山和海都很美。”

地铁电子屏上播放着连环杀人案的最新消息，这一次受害者是十四岁的初中生，头骨被锯开，整个大脑被取了出来。陆然拉着吊环看着车窗外。她侧面比正面好看，鼻子挺直，耳廓顺展。

“我们当时负责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尸检，死者是个小女孩，四岁，名字叫做春乃。那个凶手把她头朝下塞到了抽水马桶的蓄水池里——不是现在的那种，是过去那样高高架起来的蓄水槽——那个孩子是溺毙的，她的妈妈还曾经用过那个厕所，不过和别人一样，在发现那个冲水的绳子拽不动后也没有立即找管理员，只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