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有男朋友了？”我说。“你们恋爱多久了？”

“大概一年的样子，”佳苗说。

那个深渊突然变得更深了。

我很恼恨自己，这个女孩儿对我的兴趣显然只限于友情，而我却自作多情了。我真想找个地方去狠狠地撞钉子，但却看到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自制千层面。要开晚饭了。佳苗的男朋友过来做了自我介绍。他亲切而友善，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但是我没什么心情和他称兄道弟。上帝啊，原谅我吧，虽然这个家伙什么都没对我做，但他的女朋友却让我像个冒失鬼一样一头栽了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我竭力克制自己一口咬掉男朋友脑袋的冲动，那个可怜无辜的家伙。那天我和护理员都在塔米家留宿，佳苗和耀西也是，所以这一夜看起来会很漫长。

我很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红顶客栈？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但是这样会很不礼貌，而且很难解释得通。我必须尽快振作起来，尽我所能地处理好这个糟糕的局面。塔米和她的孩子们在娱乐室里玩，于是我也跟了进去，并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佳苗在男朋友走后也加入进来。后来塔米和孩子们去睡觉了，留下我独自面对难题，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打算对她倾心表白，但是最后我决定为自己保留一些尊严，决定放手。

我可能叹了几口气，或许还抽泣了一两声，但却并没有哭得像个女鬼——尽管我很想那么做。我只顾一味自怜，却没有发现佳苗已经从她的椅子上起身。她突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我旁边盯着我的眼睛看，样子很专注。

你长得很美，而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心里想。“力克，我能跟你谈些事吗？”她问。

我体内的冰人融化了。我无法拒绝这个女人。在她身边我几乎无法呼吸。于是我聚集起体内残存的每一丝自制力，尽一个重度相思病患者的最大努力摆出就事论事的态度来回应。谢天谢地，离我不远的护理员此刻正闭着眼睛听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