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友善无敌

很多年前，我曾在北弗吉尼亚的一所圣公会教堂里做过教区委员，尽管我的教龄很长，但我对教义了解不深。那时候，那所教堂的主教安排了一名年长的牧师担任他的助理，跟他一起讲道。当时这名牧师看起来情绪低落，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高兴地接纳了他。对于他的到来，我们都表示了欢迎，当自己人一样照顾他、帮助他，没人打听他私下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在他离开前的那个星期六，主教安排他布道，我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听着。他讲得很好，其中有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弦，直到现在都过去40年了，我对这句话还记忆犹新。在布道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环顾四周，面带微笑地对我们说：“要保持友善，人们对友善的需求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这话其实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不要作秀似的表现爱心，而应该全心全意、充满激情、不计回报地友善待人。对人友善并不仅仅是对人友好，也是对那些值得我们尊重和爱护的人的一种认可。

很多年以后，我成了美国国务卿。有一天，我从华丽的办公室溜达出来，躲过戒备森严的安保队伍，溜进了国务院的车库。管理车库的都是些合同工，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移民和少数族裔，只能赚到比最低工资稍高一点儿的薪水。

车库很小，停不下所有员工的车，因此每天早上入库停车就成了工作人员的一大挑战，只能一辆车紧挨着另一辆车，停得密密麻麻，没有多少间距。如果1号车和2号车不离开，3号车就根本出不去。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前面的车不及时开出去，后面的车就会乱作一锅粥，难免有些性子急的人抓耳挠腮，急不可耐地等着走人。

车库的工作人员以前肯定没见过有国务卿在车库里瞎转悠，他们认为我迷路了。事实上我真的有点儿搞不清楚方向，不过我可不愿意承认。有工作人员上前问我需不需要帮助。“不需要，”我很坚定地回答说，“我不过想到处转转，跟你们拉拉家常。”他们都很惊讶，也很高兴地同意了。我跟他们聊工作，聊家乡，还聊到了一氧化碳给他们带来的影响，诸如此类的还聊了很多。他们说，他们生活得很好。我们就这样一直不停地闲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