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梦的解析方法(9)

弗洛伊德代表作品精选集(套装共3册) 作者:(奥)弗洛伊德


十七、“Trimethylamin”:在梦中,我还可清晰地看到构造式用粗体字标出来,但Trimethylamin对我又有什么特别意义呢?记得以前我与一位无所不谈的老友聚会时,他告诉我他最近对于“性”进行化学研究的结果。并提到他发现Trimethylamin为一种性激素代谢的中间产物。因此,Trimethylamin在我梦中可能代替了“性”,而在我眼中,“性”正是一个精神病学上的大问题。我的病人伊玛是一个寡妇,如果我硬要自圆其说的话,她的毛病可能就是由“性”的不能满足而产生。当然这种说法必不会被那些追求她的人们所接受,但这样分析,似乎也颇能与梦里情节相吻合。

我还是想不出Trimethylamin为什么那么清楚地出现在我梦中。它一定是个比喻,而且很可能不只是“性”的代称而已,但我想不出有任何更好的解释。又提到“性”问题,使我记起了影响我很深的一位医学前辈,他一生专攻鼻炎或鼻窦炎,并曾发表一篇“鼻甲骨与女性生殖器官的关系”的论文,而在梦中我曾提到鼻甲骨。所以这更使我确定了:在潜意识里我认为伊玛的病与性是有一点关系的,但最近迁到乡间以后,找了别的大夫替她打针,结果发生静脉炎(Phlebitis),这消息使我感到非常得意,因为这表示我行医的良心与谨慎,使我两年来从没出过问题。“这一定是针筒不干净”,同时又使我想起,我妻在怀孕快生玛迪拉时,曾因打针而发生“血栓症”(thrombosis)。由以上看来,我曾在梦中把伊玛和我已死的爱女玛迪拉又合成了一人。

以上我完成了这个梦的分析①。在分析的过程中,我曾尽了最大努力去避免接受那种由“梦内容”与其背后所隐藏的“梦的想法”的比较所暗示的各种意念,而把真正梦的意义呈现出来。由整个梦,我发掘出一个贯彻前后的意向,那也就是我做这个梦的动机。这梦达成了我几个愿望,而这些都是由前一个晚上奥图告诉我的话,以及我想记录下整个临床病历所引起的。整个梦的结果,就在于表示伊玛之所以今日仍受活罪,并不是我的错,而应该归咎于奥图。由于奥图告诉我,伊玛并未痊愈而恼了我,我就用这梦来嫁祸于他。这梦得以利用其他一些原因(事实上,这些原因也搪塞了不少解释)来使我自己解除了对伊玛的歉疚。这梦呈现了一些我心里所希望存在的状况。所以我可以这么说:“梦的内容是在于愿望的达成,其动机在于某种愿望。”

这个梦乍看似乎大体上情景无什特别,但就愿望达成的观点来仔细推敲,则每一细节均是有其意义的。我之所以在梦中这般报复奥图,并不只是由于他那么轻率地就为伊玛的未痊愈而责怪我,可能还因为他曾送那有机油臭味的酒,所以我在梦中便把这两回事浓缩在一起,成了“Propyl 的注射”。然而我仍心有不甘,于是我再拿他与较优秀的同事作比较,以继续我的报复。甚至我很想当他面说:“我喜欢他,远甚于你。”但是,奥图并不是我的愤怒所指向的唯一对象。同时我也对我那不听话的病人深感不满,把她用另一个更聪明、更柔顺的人物来取代。还有,我也不放过M医师,因此,我用一种很荒唐的胡扯,来表达出我对他的看法—他的态度几乎是一个大蠢才(说了些“会发生痢疾等等的鬼话”)。事实上,看来似乎我很想将他转换为一个更好相处的朋友(那告诉我 Trimethylamin的 朋友),就像我将伊玛转换成她的朋友,奥图转换成里奥波德。从整个梦看来,我似想说出:“使我脱离这三个可恶的家伙吧!让我自己选三个人来取代吧!如此我才可逃避我应得的这些谴责!”在梦中,这些不合情理的谴责,均经过复杂的变化后才呈现出来。伊玛的病痛,只是由于她拒绝接受我的医疗,责任不在我。而且如果那些病痛是由器官性毛病引起,那么当然不能因我的心理治疗见效。伊玛的受苦,完全是由于她的守寡(Trimethylamin所影射的)而引起,而这我也爱莫能助;伊玛的病,是由奥图轻率的打针引起的—一种我所未曾用过的不适当的针药。伊玛的抱怨完全是由不洁的针筒所引起,就像我从未引起那老妇人的静脉炎一般,我当然很清楚这些为了使我自己无罪的所有解释是前后不一致的,甚至有些互相矛盾,但这整个意图(这梦除此而外,毫无他图)使我很快地想起一个寓言—借用邻家的茶壶而弄坏了,以致被人控诉的故事。第一步,他说他还回的时候是毫无损坏的,行不通;他的第二招,便说最初他借的时候茶壶已有了破洞,这也行不通;他干脆说他根本没借过。一种很复杂的防卫机制就这样进行着。只要这三条路有一个行得通,他便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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