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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与现实的交织(4)

手斧男孩(首部曲) 作者:(美)盖瑞·伯森


一个小时过去了,也许是两个小时……他无法计算时间,也不关心时间……太阳已升到了半空。温度渐渐升高,起初他只能感到一点点暖意,跟着热气铺天盖地而来,成群结队的昆虫也来了——密密麻麻的蚊子全都冲着他扑了过来,落在他裸露皮肤上的蚊子活脱脱一件会活动的外衣。只要他一吸气,蚊子就一拥而上,把他的鼻孔堵住;当他张嘴呼吸时,蚊子就一股脑地又涌入了他的口中。

简直不可思议!这可不行,残酷的坠机他都活过来了,却没有办法对付小小的昆虫。他把它们咳出来,吐出来,打喷嚏喷出来,干脆闭上眼睛,拼命地往脸上拍,拍呀、打呀,不知有多少蚊子丢了性命。可是,刚大开杀戒,身上某个部位没有蚊子了,更多的蚊子又扑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嗡嗡直叫,有蚊子,还有以前从未见过的黑色小飞虫。这些家伙全都一股脑地飞过来叮他、咬他,把他当成了一道美味大餐。

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就肿了,眯成一条缝儿,脸也又肿又圆,刚好配上他那肿胀的额头。他连忙拉过撕成碎片的防风衣盖在头上,想护住脑袋,可是风衣上到处是口子,屁用不顶。绝望之际,他把身上的T 恤拽起来蒙到脸上,可是这样一来,后背下方又露了出来,那里还没有被叮过,于是背上柔嫩的皮肤又成了众矢之的,蚊子、飞虫一齐扑来,狂咬不止,他只好把T 恤放了下来。

最后,布莱恩穿上防风衣,用两只手扇着,呼喊着、号叫着,他感觉束手无策,又泄气又苦恼。后来,太阳完全升起,热气笼罩在他的周围,湿衣服便渐渐干了。一分钟前他还被一大群蚊子叮得满头包;一分钟后,它们都不见了,只有太阳照在头上。

吸血鬼,他心里骂道。很显然,它们不喜欢深夜,大概因为夜里太冷了吧,而且它们也受不了阳光直晒,但要是在天色灰白的清晨,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来,气温也还没有变得特别热的时候……天哪,他简直不敢想象。在他看过的关于户外的书和电影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蚊子和飞虫会这样成群结队地出现。那些介绍大自然的节目,向来只展示美景,或者是一群动物跳来跳去、快快乐乐的样子,半点儿也不曾提到蚊子和小飞虫。

“呜。”他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靠在树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各个部位都传来了疼痛感。不好,背部的肌肉一定受伤了——当他伸展四肢时,背上的肌肉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不过,他的额头现在倒不那么疼了。他勉强地站了起来,这一动作让原本就虚弱的他差点摔倒。拜蚊子所赐,他的手背肿得老高,眼睛也肿得都快睁不开了,现在只能眯着眼睛看东西。

还好,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他一边想一边不停地挠痒痒,在他面前就是湖,湖水又蓝又深。这时,他脑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画面:飞机沉入湖底,渐渐沉到碧蓝的水面下,飞行员的尸体还绑在座位上,他的头发随水漂动……

噢,不,他猛地摇了摇脑袋,这下更疼了。别去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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