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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学的目的 2(1)

大学:过去,现在与未来 作者:(美)安德鲁·德尔班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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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刚才所说的,可以提出很多反对意见。首先,所有的大学,无论他们过去或当前的宗教取向如何,现在都处于一种世俗多元化的环境中,这种环境下,灌输教义跟教育完全相悖。于是,实际的情况是:学生进入大学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习惯和态度;或者说,“非传统的”(也就是年龄较大的)学生越来越多,他们沉浸在成人的奋斗中——找工作或保住工作,结婚或挽救婚姻,抚养教育孩子。很多大学里,女生人数超过了男生人数,其中很多女生已经做了妈妈,而且通常是单身的。相比我这一代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进入大学的人,现在的大学生,无论年龄、性别或社会阶层如何, 都只把大学生活当作生活中一个更小的部分。他们生活在数字噪声的海洋中,登录,在线,启动,各种噪声不绝于耳。正如俗话所说,一周7天,一天24小时,他们都彼此通过五花八门的电子小玩意儿连在一起,从来没“断电”过。

刚从入学的艰辛中喘过气来的重点大学学生发现,他们已身处无时不在的压力中,准备着在毕业时跟其他毕业生 竞争。公开录取的大学里的学生,很多人必须应付在之前求学时欠下的债务。他们可能没法在我们所谓的“同一水平”上竞争,但他们很可能感受到更多的压力,想让自己在获取一张大学文凭上的花费物有所值,希望它能为自己在大学毕业后的生活中赢得奋斗的机会。换句话说,大学越来越不像一个休憩所,让我们能够暂时逃离我们的校刊过去所称的“真实世界”。所有类型和层次的大学都是这样,概莫能外。

还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说,这些事毫不新鲜——这种反对意见很值得肯定。当年,斯坦福大学(创建于1891年)的首批管理者想知道,新生为什么选择进入该校,他们听到的主要理由是加州的气候、这所新大学的声望以及(在当时)低生活花费。20年后,西储大学的校长,一个有着精彩的学究式名字,名叫查尔斯·瑟温(Charles Thwing)的牧师发现,学生对“死读和玄想”兴趣不大,更喜欢在“接触大学生活”中学知识,从而给未来的雇主留下深刻的印象。与此同时,在宾州,一名英语教授抱怨说,他感到烦恼不堪,因为学生老是问他,他所教授的课程价值何在:“李孙(Lissun)教授,这玩意儿怎么帮助一个家伙找份工作,拿到高工资?”这件事之后50年,杰出的批评家莱昂内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除了几次短期到哈佛大学和牛津大学访问交流,他终生在哥伦比亚大学执教)开始感觉到,他的学生“怀着经济和社会目的”,把大学“仅仅当作一个资格认证的过程”。

因此,这是一个古老而熟悉的故事。如果透过那些把故事和小说场景设在大学校园的科幻作家的眼睛,我们会看到,我们在过去所看到的,大部分看起来很像现在。在马克·吐温(Mark Twain)的小说《傻瓜威尔逊》(Pudd’nhead Wilson,1894)中,一个年轻人从密苏里的一个小镇来到耶鲁,回到家乡后,他啥也没表现出来,只有两种新习惯:酗酒和赌博。在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的故事“威廉·威尔逊”(William Wilson,1839)中,我们看到了一幅弗吉尼亚大学的图景,在这里,醉醺醺的男生沉迷于没日没夜的赌博和嫖妓中。165年后,在汤姆·伍尔夫(Tom Wolfe)的小说《我是夏洛特·西蒙斯》(I  Am  Charlotte  Simmons,2004)中,也描述了极其相似的场景。在这本小说中,一个月又一个月的时间里,学生们都紧紧围着啤酒桶的龙头转,只是偶尔停下来做爱——尽管有些人似乎能同时做这两件事。在一本更新的小说——萨姆·李普塞特(Sam Lipsyte)所写的《问题》(The Ask,2010)中,叙事人回忆了自己在20世纪70年代的大学生活,那时候,他和室友“喝着当地产的啤酒,抽着本土香烟和杂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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