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进入了南半球。历史学家正是通过这点得知他们的确到过非洲大陆。在那之前，没有人见过这种现象，或如果他们见过，他们也从来没有记录过。大约两千年后这点才得以证实。”

她点了点头，想象着他们遥远的航行。她想，为什么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学过这种东西，并揣摩着身边这个懂得这些知识的男人。突然，她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凯瑟琳会爱上他。不是因为他异乎寻常地吸引人，不是他的野心勃勃，也不是他迷人的魅力。这些他都具备一些，但更重要的是，他似乎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他的行事方式有某种神秘和不同寻常的地方，有某些具有男子气概的地方。这使得他不同于任何她之前见过的男子。

当她没有作出回应时盖瑞特瞥了她一眼，再次发现她是多么可人。在黑暗中，她白皙的肌肤看上去轻盈缥缈，他开始想象自己轻轻抚摸她脸颊的轮廓会是怎样的感觉。他又摇了摇头，试图赶走这番胡思乱想，勒令自己不要心猿意马。

但是他不能。微风从她发间吹过，那个情景让他内心有什么东西缩紧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受了？真的太久了。但对此，他不能也不愿意做什么。当他望着她时他也知道这点。这既不是正确的时间也不是正确的地点……也不是对的人。内心深处，他不知道是否还有什么能重新变得正确起来。

“我希望没有让你感到无聊，”他最后说，逼迫自己平静下来，“我对这种故事总是兴致盎然。”

她对着他微笑。“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我喜欢你的故事。我只是在想象那些人经历过什么。进入完全陌生的世界并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他说，感觉好像她不知怎的看穿了他的心思。

大海两边的房屋发出的灯光在渐渐浓密的雾气中闪烁不定。进到入口时，“意外号”在升高的海浪上有点颠簸，特丽莎扭头向后寻找她带来的东西。她的外套被吹到了船舱附近的角落里。她提醒自己在回到船坞的时候不要忘了。

尽管盖瑞特说过通常他都是独自航行，她还是禁不住想，除了凯瑟琳和她，他是否还带别人出航过。如果他从来没有过，那又意味着什么？她知道今晚他仔细观察过她，尽管他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即使他对她心存好奇，他也把自己的感情掩饰得很好。他没有逼她透露她不愿意袒露的信息，他没有问她是否和其他男人有关联。他今晚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能让人理解为他对她有不一般的兴趣。

盖瑞特转动了一个按钮，船四周的几盏小灯亮了起来。光亮虽不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但足以让其他船看到他们正在航近。他指着黑乎乎的海滩，“入口就在那里，在灯光之间。”然后朝那个方向转动着方向盘。船帆抖动着泛起层层波纹，船又移动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那么，”他最后问，“今晚第一次出航感觉还满意吗？”

“很喜欢。超棒的。”

“我很高兴。这虽不是去南半球，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们并肩而立，两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黑暗中另一艘船出现在离他们四分之一英里远的地方，也要回船坞。得给它让出一个宽敞的锚位，盖瑞特左右看了看，确保不会再出现其他船。特丽莎注意到雾气掩映着地平线，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