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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通往天堂的船:拥抱《航班蛇患》的毫不掩饰(2)

后9·11时代的恐怖片 作者:阿维娃·布瑞夫 山姆·J.米勒


但是,这并不是说,影片《航班蛇患》既然不含有寓言的成分,那么这部影片就肯定是一个传奇。首先,蛇并非是违反自然规律的物种,而且在蛇出现之前,影片就已经介绍了它们出现在飞机上的原因:黑帮老大艾迪·金犯下了命案,联邦调查局将目击证人从夏威夷带往洛杉矶。为了杀人灭口,金命人将蛇带上飞机,他指望它们能够让飞机坠毁。实际上,这部影片似乎十分紧张地想要去解释每一个看似不合情理的情节,以此来打消观众的质疑。例如,影片向我们展示了艾迪·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恶魔(在影片的开场中,冲浪爱好者西恩恰好路过金的作案现场,他用一个棒球棍将一名诉讼人活活打死),但是他计划将数十名无辜者杀死,这似乎与他之前所展示的目标明确、不滥用暴力的癖好相违背。他的一个手下就此问他:“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艾迪·金不耐烦地解释道:“事发突然。你以为我没有想尽别的办法吗?可是还有什么选择呢?他看到了我啊!”情节设计得如此详尽像是为了满足疯子的妄想,可是电影如此煞费苦心也是为了满足观众挑剔的胃口。影片甚至连蛇的动作设计都考虑在内。一般的观众或许不会怀疑藏在花环里的蛇会突然涌现出来并且攻击人类,但是电影为了将这个场景合理化,还专门安排了一个蛇类专家对此提出了质疑,在他与杰克逊所饰演的联邦密探费恩的通话中,他说:“蛇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别人,除非它们被激怒了,对吧?飞机上肯定有什么东西,让它们疯狂。”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那个东西可能是信息素。动物们在交配的时候常常会释放信息素,但是它也可能像毒品一样激起动物高度的侵略性。”这时,观众们才能理解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幕,一个飞机技术人员正在给装着蛇的花环浸满一种神秘的液体,并报告说:“是的,先生。我正在往花环里面倒液体呢。这些信息素会令蛇感到疯狂。”这个场景不仅解释了蛇的举动,同时还让我们了解到了自己的无知。我们忽略了之前倒液体的这一幕并不是因为电影的情节不可预知,而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对蛇并不了解。

《航班蛇患》将自己定义为B级电影,影片最初着重合情合理地解释剧情,后来则变成了着重表现惊悚的暴力画面和夸张的动作镜头,这个转变似乎十分符合它对自己的定位。但是,如果说电影的片名否认了本身是一个寓言,那么这种极致的唯理论则否决了自身的传奇性:因为不可解释才是传奇的标志性特征。影片《航班蛇患》似乎致力于说明,尽管它所表现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常见,但它的确符合“自然规律”。《颤栗航班93》将恐怖主义的动机神秘化,它用了一种我们不能理解的方式来表现劫机者们的契约,这个契约“超出”了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语言以及我们的想象。《航班蛇患》恰恰与此相反,它将离奇的事件“置身于”我们的世界当中,用我们可以去理解的方式去进行表现,这似乎是对前者所进行的反击。无论是否草率或是毫无必要,影片《航班蛇患》总是在对自己的剧情进行着某种解释,这似乎也在暗示,它有责任进行解释,任何忽略解释的叙事都是利用传奇的模糊性来逃避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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