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亚萍跟苏玫挺亲密，挤在人家身上无话不说的样子，但她从没跟苏玫提起过高晨的名字，也从没流露出有这么个人来。

连里反复重申的“严禁恋爱”的纪律，早已深入人心。

亚萍刚申请喂猪时，苏玫以为亚萍疯了呢。

当初，刚分到二分队时，孙队长带领大家去猪圈帮忙。亚萍因为捂着鼻子躲在一旁，被队长当做典型，专门召开班务会严厉批判。

后来，孙队长还把这事上报了连里。全连大会上，指导员不点名地狠批了新兵中的“骄娇二气”。

其中一个典型例子，就是有人在猪圈里捂鼻子。

如今，亚萍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每天往猪圈跑两趟，无怨无悔。

苏玫陪亚萍去过几次猪圈，到了那里，亚萍只让苏玫去一旁的大水坑里打捞水葫芦。她自己胶皮手套、高雨靴、大皮围裙，装备齐整，辫子往军帽里一塞，剁猪食、清猪圈，手脚熟练麻利，根本腾不出手来捂鼻子。

亚萍主动申请喂猪，还干得心甘情愿，就为了能够方便外出，多些机会去见高晨。

苏玫望着“猪倌”打扮的亚萍，暗自感叹：爱情真伟大！

又假设：高晨若看上此时的亚萍，爱情才真的伟大！

场上，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霍小光带球上篮得分，捋着头发作个亮相，转身沿着场边向回跑。经过长话连队前，战友们借题发挥想笑的笑，想叫的叫，冲他鼓掌。

小光从队前跑过，淘气地向外翻了翻手掌，大家又借机一阵乱笑乱嚷。

苏玫矜持着，没笑也没鼓掌。

“看什么呢？一个业余球赛有什么好看的？”亚萍搔搔苏玫的脸，“我说半天了，你听见了吗？”

“我听着呢。”苏玫找到笑的理由，倒在亚萍身上，咯咯地笑得令她起疑。

忽然，苏玫发现身后的郭雪琴安静得反常，她两肘支在腿上，手托下巴，眼睛直愣愣盯着球场。苏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其实，不用看也能猜到小郭的目光投向哪里。小光一身白色短打扮，满场奔跑，帅气得晃眼。苏玫觉得周围所有女兵的目光，都在追随着小光。

叶红温情脉脉望着小光，两只手重叠在一起，搁在翻开后一眼没看的毛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