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大约六点时，我关上书店的门，回到贵宾狗工厂，她正在为一只卷毛比熊犬做最后的修饰，它的两位主人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观看。“它真是可爱极了。”其中一人说，另一位则开了一张支票。“你把它最美的部分表现出来了，卡洛琳，我发誓你是个天才。”

他们离开了，可爱的小狗也被牵走了，天才关上了店门。我们和往常一样步行到百老汇大道上的“饶舌酒鬼”酒吧，而卡洛琳也和往常一样点了威士忌，但她停顿了一下。“你需要的话，”她说，“我可以点其他的。”

“为什么？”

“嗯，如果你想要好好醉上一场，”她说，“我可以保持清醒。”

“我们没有车，”我说，“不需要先指定一个驾驶员。再说，为什么我会想喝醉？”

“你不想吗？”

“不是特别想。”

“哦。嘿，这不会是你的沛绿雅之夜吧，是吗？”

每当我夜里计划要非法侵入时，沛绿雅便是我的选择。“不，”我说，“不是这样。”为了证明，我请玛克辛给我一瓶图堡①啤酒。

“嗯，感谢上帝，”卡洛琳说，“这样的话，我就点威士忌吧，玛克辛，请给我双份。他们说我是个天才，伯尼。这不是很棒吗？”

“太棒了。”

“如果能选择的话，”她说，“我宁愿是其他方面的天才。没有人会因为洗狗而得到麦克阿瑟奖②。但是这比什么都没有好，你以为呢？”

“绝对没错。你可以和我一样。”

“一个撬锁的天才？”

“一个挑选女人的天才。”

“我已经是个挑选女人的天才了。”

①图堡（Tuborg），嘉士伯旗下的品牌之一。

②麦克阿瑟奖，由麦克阿瑟基金会颁发的一个奖项，每年有代表性的奖励二十至四十名美国人，奖励那些在各个领域、不同年龄“在持续进行创造性工作方面显示出非凡能力和前途”的人。根据基金会主页所述，该奖不是奖励过去的成就，而是奖励那些有创意、有胆识、有潜力的人。

“你能相信吗？”我追问，然后开始第三次叙述莱蒂丝的告白。“我想要知道的是，”我说，“如果不是我拿度周末的事逼她的话，她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约会看电影之类的事，而是要结婚。”

“你知道她在和其他人交往吗？”

“我或多或少有这样的假设。我们的关系并非有什么承诺。事实上，我们最近才开始睡在一起。”

“怎么样？”

“你是指性吗？”

“是呀。”

“太美妙了。”

“哦。”

“相当特别。”

“很遗憾，伯尼。”

“但这不是一段长久的恋情。我曾经希望能够是，但在心底深处，我知道不是。我们之间的共同之处不多。我以为会经历一切过程，然后有个苦乐参半的结尾，多年以后当我逐渐老去，她将会是另一个让我温暖自己的温柔回忆。所以我已经完全准备好接受这段情——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但我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而且这么突然。”

“所以你基本上能够接受吗，伯尼？”

“我会说是。”

“你受到惊吓、感到茫然，但没有被彻底蹂躏。是这样吗？”

“相当接近了。我觉得自己很蠢，完全误解了状况。我以为这个女人为我疯狂，结果她早已经准备好要绑住另一个人的领带了。”

“他才是要觉得遗憾的人，伯尼。”

“谁，新郎吗？”

“啊哈。结婚前一周半，他的老婆却在和其他人预演。如果你问我，我会说你运气很好，可以摆脱她。”

“我知道。”

“莱蒂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名字？”

“我猜是来自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