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捉弄？”林千雪瞪大一双美眸。

“嘿嘿，”白玉堂得意的笑了起来，“那时候的民风淳朴，可有些男的就是不老实，老是想搂旁边女孩的腰，我们就去捡了很多小石头，看谁要是想毛手毛脚，就跟在后面用石头丢他！”

“扑……”林千雪大笑起来，“你们呀……”

韩政勋也忍不住笑着摇头，“真够无聊的！”

“有个男的特别急色，恨不得两只胳膊都把她女朋友给圈住，生怕她被风吹跑了似的，他们一路螃蟹似的抱着走，我们就一路跟在他后面丢，有一颗还打到他后脑勺了！”

“人家不骂你们啊？”林千雪捂住嘴。

“骂啊！他还回头朝我们挥拳头呢！可我们怎么会怕他，”白玉堂嘻嘻笑着，“后来他带着女朋友坐到海边的长椅上，正卿卿我我着，我就突然蹿到他们面前，说……”

“说什么？”

“我说……‘兄弟，你这条裤子都借了一礼拜了，能还给我不？’”

“……”

“哈哈哈……哎呀，”林千雪笑着倚在韩政勋怀里，“笑死我了，你们真是太坏了……咳咳咳……”

韩政勋轻拍林千雪的背，“别呛着……”

“好玩吧，”白玉堂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小西，好不好玩？”

“嗯……”林小西讷讷的，她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实在退化到了极点。白玉堂的笑话一定是很好笑的，她也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继续坐在这里的话，只会连累的别人也不快活。

她想起韩政勋的话，“请你对自己好一些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好，也许……不该让自己的存在影响到其他人的情绪才对！

她捧起面前的碟子，扯动了下嘴角，离开烤架。

“小西，”韩政勋见她是朝大海的方向，连忙大叫：“你要上哪儿？”

她回过头，终于挤出个笑容，“我到那边去吃。”

“你……”

韩政勋刚想阻止，手肘处被碰了下，脸一侧却见林千雪正朝自己微微地摇头，便没有再说下去。

“小西，别走太远，”林千雪温柔地说：“一会儿还要跳舞呢！”

她答应了一声，别转身朝海边走。她走的很快，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又细又密的脚印，背影映着灯火，却是渐行渐远。

“要不要跟上去啊？”白玉堂嘀咕着，“怪吓人的……”

林千雪皱着眉，一言不发，直到她看到林小西在一块礁石旁盘膝坐下，这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小西小西，你这是怎么了？

几年前回国时，林小西才刚读高中，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圆嘟嘟的像个红苹果，每天都缠着林千雪要她讲韩语唱韩语歌……可现在呢？

她看着人的时候，眸子是空洞的，没有神采，没有焦距。她的身边好像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把她整个人都紧紧的包裹了起来，即使周围再热闹，笑话再好笑，她还是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她现在一个人坐在海边，若不是仔细的去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还有个女孩——不是因为光线太暗，而是那女孩将自己完全融进了黑夜里。

林千雪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千雪，”韩政勋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怎么了？”

“我没事。”林千雪笑了笑。

林小西将一块鱼肉塞进了嘴里。

“你这家伙……”阿正总喜欢捧着她的脸，“真是让人操心呢！”

“你不愿意啊？”

“怎么会不愿意！”阿正在她唇间轻轻一啄，“乐意之至！”

不会是每个人都乐意之至的吧？

她使劲的咀嚼着，分不清是在嚼鱼肉、还是在嚼自己的舌头，直到齿间生疼，伸手去摸嘴角，才发现一抹淡淡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