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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民国:江湖的鼎盛时代(2)

江湖中国:一个非正式制度在中国的起因 作者:于阳


帮会对中国社会的渗透达到何种地步?据黄建远《青、红、黑——中国青红帮与西方黑手党》一书记载,上至总统、总理下至车夫、摊贩,凡政府、军界、警察、金融、工商、报业、演艺圈、服务娱乐业和劳工界,都有涉足帮会。

先说政府。

辛亥革命所募资金大量来自洪门天地会分支——致公堂。孙中山本人亦担任过夏威夷檀香山致公堂堂主,在洪门中属于声望仅次于创始人万提喜的“大哥”。孙中山早期组织的十数次起义,均以洪门组织为依托,洪门党徒冲锋在前,英勇就义者不计其数。洪门天地会以“反清复明”起家,因而是革命党的天然盟友,双方在组织上相互渗透。一旦反清革命成功,必然凭借实力介入政治权力。

蒋介石与青帮有不解之缘,是上海滩青帮大亨黄金荣的投帖弟子。20世纪20年代,蒋介石在上海滩炒股票破产,穷困潦倒之际,黄金荣保举他去广东投靠孙中山,遂有日后作为。担任民国总统后,蒋介石与青帮仍保持极为密切的热线联系和合作关系。譬如,在蒋介石揭露汪精卫“日伪密约”的“高陶事件”中,策反陶希圣逃离上海,便由青帮大亨杜月笙一手策划,由其表弟管家万墨林亲手实施。

除蒋介石外,民国许多大军阀、大人物都是青帮正式在册成员,譬如吴佩孚、张宗昌、杨宇霆、李景林、袁克文等等,青帮身份公开,各有不同辈分。甚至连日本在华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都参加了青帮,利用青帮从事情报和暗杀工作。从民国总统、政要到日本侵略军大员都倚重青帮,可见得青帮势力之大。

此时,千里之外的四川是哥老会的天下。辛亥革命后,哥老会龙头大爷尹昌衡、罗纶分别就任四川军政府正副都督。据记载,当时的四川各级军政府衙门同时都挂有两块牌子,一块政府招牌(×市×县政府),一块哥老会堂口(××山堂)。现在看来既可笑又合乎情理,哥老会无非现代意义的执政党,政党与政府招牌并列并无大惊小怪。哥老会成员称“袍哥”,民国初年四川成年男子三分之二以上当“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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