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复经少时，启王出游。王闻心生忧虑，集诸臣而共议言：“太子前出城东门，逢见老人，忧愁不乐。今严敕外城官属，修治道路，悬缯幡盖，烧香散花，无令臭秽诸不洁净及有老者在道侧。太子前已出东门，今可从南门而游。”

尔时太子与百官导从出城，净居天化作病人，身瘦腹大，喘息呻吟，骨消肉竭，颜貌痿黄，举身战掉，不能自持，两人扶腋，掖而行。太子问言：“此为何人？”从者答曰：“此病人也。”复问：“何者为病？”答曰：“夫病者，起于嗜欲，饮食无度，四大不调①，转变成病，百节痛苦，气力微弱，坐卧不安，藉人扶持，方能坐起。”又问：“独此人耳？余皆然耶？”答曰：“无有贵贱，皆有疾病。”

太子闻已：“如此病苦②，众皆有之，云何世耽人乐不畏，横生欢乐，不知觉悟？今我云何游观嬉戏？”即便回驾还宫，思惟不乐。父王又增忧愁，虑其出家，更以娱乐之事，令其心生恋着。

【注释】

①“四大不调”，人体由地大（梵p3thiv]-dhqtu）、水大（梵ab-dhqtu）、火大（梵tejo-dhqtu）、风大（梵vqyu-dhqtu）所构成，如果四大（梵catvqri mahq-bh[tqni）之间互有不调，必使人体不适生病。

②“病苦”，梵vyqdhi-du4kha，指众生病时，身心安适遭到侵害，并有种种苦恼产生，故称病苦。

【译文】

太子又过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又向父王启奏想出去游观。净饭王听后心中产生忧虑，便召集大臣共同商议道：“太子之前出城东门，遇到一位老人，回来后就忧愁不乐。现在应当严令外城的官员及从属，修治道路，悬挂缯制幡盖，烧香散花，不要让臭秽的、各种不洁净的东西，以及老年人在道路两侧出现。太子上次出的是东门，这次可以让他从南门出游。”

当时，太子与百官前后引导侍从出城，净居天人变化成一位病人，身体瘦弱，肚腹胀大，喘息呻吟，骨肉消竭，面色痿黄，全身颤抖，不能自我支持，需要两个人左右搀扶，才能慢慢行进。太子问道：“这是什么人？”随从回答道：“这是病人。”太子又问道：“什么是病呢？”随从回答道：“病，源于过度的纵欲，饮食没有节制，致使地、水、火、风等四大不能调和，故而转变成病，使得关节疼痛，气力微弱，坐卧不安，需要别人的扶持，才能够勉强坐起。”太子又问道：“世上是只有这一个病人呢？还是说其他人都是一样？”随从回答道：“没有贵贱之分，人都会生病。”

太子听后想道：“像这样的病痛之苦，所有人都有，为什么世人还沉迷于五欲之乐而不心生畏惧，执迷于五欲之乐而不觉悟呢？现在我为什么还要出城来游观嬉戏取乐呢？”于是就回到宫中，独自思惟而闷闷不乐。父王为此又增添了忧愁，担心太子出家，就又加以各种娱乐之事，希望太子能够对这些娱乐之事心生贪恋和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