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汪曾棋!面对现实——一位没有文化的人强加他的痛苦,他的态度都非常现实:于他人,是以“他又不是有心”予以宽宏;于己,是以“掉了就掉了吧”和“还真能嚼东西”而自慰。他是把痛苦嚼碎了,咽到肚里,尔后再缓缓转化为微苦微痛微涩加以表现。虽柔却有一种正视现实的不折的刚性在闪耀着光芒。因此同是“水”,沈从文那颗心永远似“水”那样把历史中的原始的野性的美作为理想的“一种新鲜声音、新鲜颜色。新鲜气味而跳”(《从文自传·我读~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而汪曾棋却面对现实,似“水”那样化解一切。因此,在对待同一件事上,他们的“异”就表现得很明显。汪曾棋在《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中写到这样一件事:沈先生读过的书,往往在书后写两行题记。有的是记一个日期,那天天气如何,也习时发一点感慨。有一本书的后面写道:“某天某日,见一大胖女人从桥上过,·C中十分支过”。这两句话我一直记得。可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胖女人为什么使优先生一分难过呢?沈从文见到一大胖大人从桥上过,不能容忍在他看来,应该是美丽的少女的倩影从小桥过,才能构成一个理想的美的境界,他要回避;因此而难过。但汪曾棋认为现实中就存在这种况,应该容忍,所以他不明白,“大胖女人为什(使沈先生十分难过呢?”从这种异上考察,应E说,汪曾棋对现实的态度要比沈从文更现实些9坚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