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与道德

　　在西方传统元伦理学理论中，道德实在论占主导地位。道德哲学家们往往认为：（1）道德判断可以为真或为假；（2）有的道德判断为真。与此同时，由于大多数哲学家笃信符合论真理观，认为当且仅当命题与事实相符时，该命题为真，因此，他们会持一种“健全的道德实在论”，在前两个条件的基础上再加上第三个条件，即（3）存在着独立于心智的（客观的）道德事实。但近十五年来兴起的“进化揭穿论证”对上述健全的道德实在论提出了疑义。其核心观点如下。根据现今流行的科学解释，进化力量似乎对人类道德判断的内容产生了重大影响。一些有利于我们祖先生存、繁衍的道德倾向由于能提高其持有者的适应度而得到了选择。当人类进化出语言能力后，这些倾向就被表述出来，成为了道德判断。但问题在于，进化力量关心的是适应性而非真理性。如果道德判断的确是进化的产物，那么它们像我们身上的其它适应器一样，只能提高适应度。可能它们并没有真值（就像我们的器官没有真值）；或者即使它们有真值，道德判断为真也不是道德判断让人类祖先适应度提高的必要条件。由此可见，似乎道德实在论的成立条件受到了挑战。《进化与道德》的目标在于讨论、分析一种流行的“进化揭穿论证”，即“达尔文式困境”，并试着站在道德实在论的立场上看看是否存在回应该论证的解决方案。书中第一章是对背景知识的交代，第二章详细分析了“达尔文式困境”的构成部分，第三章对现有的回应方案进行了整理，并指出三条较有前景的路径，即第四章中讨论的基础主义解决方案，第五章中讨论的第三因解决方案，以及第六章中讨论的同罪论证解决方案。但作者通过分析指出，这三类解决方案都存在难以克服的困难。因此在第七章中，作者在修正第三因解决方案的基础上提出一种新的出路，即“提及物种的健全实在论”，尝试将道德真理看作或然真理，以此回避“达尔文式困境”的某些核心疑问。

　　张子夏，浙江浦江人，现任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哲学系讲师。浙江大学哲学博士、世界史博士后。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于荷兰乌特勒支大学访学一年。2016年获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中英美暑期哲学学院第20期高级研讨班（行动哲学）大陆学员奖学金。研究兴趣为元伦理学、心灵哲学等当代分析哲学核心问题。在《哲学研究》等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十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