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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亲书》:说说中国式的父子关系

最近,作家向讯的《与父亲书》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书中,作者以六篇文章探讨中国式父子关系、夫妻关系等,希望呈现出一位中国农民父亲的坎坷命运与精神史。

最近,作家向讯的《与父亲书》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书中,作者以六篇文章探讨中国式父子关系、夫妻关系等,希望呈现出一位中国农民父亲的坎坷命运与精神史。这位父亲,远离神龛与脸谱化光环,以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淹没被遗忘的草莽和失败者的身份回到读者中间。他沉着、勇敢、善良,却又暴躁、自私、冷酷、胆怯;他早年面对困顿的生活充满悲愤,晚年面对疾病饱尝孤独……

对谈现场

对谈现场

值新书出版,向迅与作家、影视编剧李修文以《与父亲书》、《诗来见我》两本书为载体,一同探讨了文学作品中的父亲形象、散文写作的边界等问题。作家向迅,已出版散文集《谁还能衣锦还乡》《斯卡布罗集市》《寄居者笔记》等。

李修文认为,《与父亲书》使用了很独特的写作视角,作者选取了几篇和他父亲有关的代表性文章,组成一个父亲作为主体的散文集,非常细腻丰富,也有许多人之为人的难关、要害,和退无可退、也进无可进的地方。

“尤其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在书中的父亲晚年身患重病的内容,我觉得不是体现而是一种被动地呈现当一个人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人的尊严是如何消逝的,而这种被动的呈现既要靠一个儿子对一个父亲真正的体恤,同时一个作家也要有足够的审美、足够的力量,把那样一个左右为难的,生也不得、死也不得的父亲精确表达出来,这都体现一个作家非常细致、非常丰富、非常阔达的能力。” 李修文谈道,除了表达对父亲的追怀、体恤、静穆之外,父亲也通过他的描述,通过他的无限逼近,又重新诞生了一次。

李修文说:“向迅那么冷静、客观地呈现生活复杂的片断、细节,来激发我们的主观想象力,他作为一个呈现者,会使我们自行脑补一个细节到一个细节、一个人生片断到另外一个人生片断,作为一个读者、一个感受者,要自发完成这种主动性,这个是非常棒的。其中最打动我的细节是这个父亲晚年身患重病下楼困难,他嘴巴里不断地发出若有若无类似于号子般的声音,这是他面向无能发出的吼声,是面向人生的受限,面向一切人的根本局限所发出来的吼声。它让我们看到生命在生死、存亡两者之间,一个个体到底经由什么样的撕扯,最终又是经受住什么样的撕缠,最终呈现出什么样的存在。”

《与父亲书》

《与父亲书》

随后,向迅向读者分享《与父亲书》的写作缘起,“父亲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农民,他生命失去了就失去了,除了亲人每年会想起他们,其他时刻都是被遗忘的状态,而我们自身也是一样。所以我当时想为父亲写点东西。”纪念之余,本书的另一个主题是“和解”,“在成长过程中与父亲有很多冲突和不理解。在童年时期对父亲还是崇拜的,感觉他是世界上无所不能的英雄,到了叛逆期,觉得父亲什么也不懂,就想离开。随着阅历的增加,对父亲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和理解,但是依然与父亲沟通存在很大障碍,基本没有跟他交心的时刻。写这本书,其实是为了走近父亲,为了更理解父亲,能够跟他有一个深入的对话。”

在创作中,向讯还坚持把父亲最真实的一面体现出来。以往写亲情散文很容易对亲人进行美化、进行修饰,出于内心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最真实的一些事情隐藏起来,但是我们想极力隐藏的部分可能是最具文学性的。向迅则把父亲的不是英雄的那一面,比如面对疾病的胆怯、恐惧,都呈现出来,还原一个真实的父亲,体现父亲的多面性,不仅仅是英雄一面、光亮一面。

李修文认为,“这本书的迷人之处还在于,作者承认父亲的失败,承认父亲的胆怯、惊慌、恐惧,承认父亲所遭遇到的生命的阻隔与中断,甚至他去观察父亲,父亲是蜷缩着、恐惧着的,有大量这样的细节描摹,这就是生命力。我们的生命力并不仅仅体现在所谓的乐观当中,我们的恐惧,我们承认这种恐惧,我们沉浮于人类缺陷这样一个事实,经由一个作家的书写,经由这个儿子的重新发现和打捞,呈现出一个独特的父亲,一个既等同于其他的,就像他总结的那个处于广大无名之辈当中的一员,同时又是不能被取代的父亲形象。”

活动中也提到“什么是散文,散文和其他文体之间的区别”这个话题。

向迅坦述了当下散文文体的现状,“现代散文历经百余年,随着文体越分越细,它的边界越来越窄,作家能钻研的东西也越来越小,所以我们的散文写作急需改变。从新散文运动之后,李敬泽、于坚、刘亮程、张锐锋、宁肯、周晓枫、李修文等作家,改变了当下散文的写作方向。传统的文学散文越写越小,他们突破了传统散文的边界,把框框给打破了。我写小说,也写诗歌、散文。写散文的话,以前是很纯文学的散文,最近几年一直在追求一些变化,就是想把这个边界打破,想拓宽它的边界,向前面几位老师致敬。这在《与父亲书》里面有所体现,有的篇目可以当小说读,也可以当作散文读。”

关于什么是散文,散文和其他文体之间的区别,李修文认为散文和小说之间不应该有过于清晰的分野,全世界范围内,作家个人的生活,个人的感受,越来越变为承载文本的处理器,趋向于取消传统的文体界定,将个人感受和自己的创造力变成一个超级文本,这恰恰是中华文学里非常重要的传统。“所以无论是作为一个文本,还是作为一个作家、一个人的创造力,他的生命一定要致力于在日常生活中创造独特的、属于你自己的不能被替代的个人命运。因为你的感受是宽广的、细腻的、独特的,你的文本才有这个可能。”

对此向迅也有共鸣,他认为最高级的写作就是个人化的叙述,“卡夫卡在生前没有什么读者,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同,《尤利西斯》也是,他在生前没有获得特别大的影响,但是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读它,因为它是很独特的文本,是他个人化的叙述。”个人化叙述也可以和个人腔调结合起来,不要让个人的声音被大部分的声音淹没掉。通俗文学风靡一时,读者甚多,但是它跟我们所强调的几千年来真正的文学作品还是有区别的,被广泛认同的还是严肃的、有个人声音的文学,而不是淹没于大众的声音。

在实践层面,作者如何负担起散文写作的重任,李修文认为,面对理论家们的论争,写作者需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写作实际,把散文的这种概念推向广阔、推向各种各样丰富的可能性,再多的争论还是要寄托作家个人的创作,才能显露出它的意义。他指出,散文这种文体,始终有一个大写的“我”存在于文本的背后,“某种程度上讲,散文的写作是我们作为写作者,作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亲历自己、梳理自己,把自己带往一个我们未知的方向,在我们的人生旅程当中建立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他人所不能替代的那个主体,就是散文这种文体不同于其他文体带给写作者非常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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