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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样,世界就怎样(4)

聆听万物之美 作者:吉度·克里希那穆提


提问者:宗教在现代社会中处于什么位置?

克里希那穆提:我们来搞清楚我们所指的宗教和现代社会是什么意思。我们所谓的宗教是指什么?宗教对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系列的信仰、仪式、教条、各种迷信、礼拜、念诵、隐约未了的希望、读某些书籍、追随古鲁、不时造访寺庙,诸如此类。显然,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这一切就是宗教。但那是宗教吗?宗教是一种习俗、习惯、传统?显然,宗教跟那些毫无关系,不是吗?宗教意味着寻找真相,它跟组织化的信仰、寺庙、教条或仪式都毫无关系。然而我们的思维,也就是我们存在的构造形式,却陷入了信仰、迷信之类的东西当中。显然,现代人毫无宗教性,所以他的社会不是健全平衡的社会。我们也许遵循某种教义、敬拜某些图像或者创立新的国教,但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宗教。我说过,宗教是追寻真相,但那真相是未知的,无关某些书籍,无关他人的经验。要找到真相,发现它,邀请它,已知就必须停下来。所有的传统和信仰,其意义必须被探究,被了解,最后被舍弃。为此,重复仪式就毫无意义。所以,一个人如果具有宗教性,显然就不会属于任何宗教、任何组织,他既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穆斯林,他不属于任何阶级。

那么,什么是现代社会?现代社会是由群众组织的技术和效率构建而成的。有极其先进的技术,却分配不公;生产方式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就是现代社会,不是吗?科技进步,同样重要的心理层面却止步不前,所以造成了不平衡的状态。科学上的成就令人瞩目,同时人类的苦难、心灵世界的空虚也空前的严重。我们学到的技术大多关于怎样造飞机,怎样互相屠杀,诸如此类。所以,这就是现代社会,也就是你自己。世界与你无二无别。你的世界,即你自己,是一个培育智力和空洞心灵的世界。如果你反观自身,会看到你正是现代文明的产物。你们知道一点技巧、技术,但不是具有创造力的人类。你们制造小孩,但那跟创造无关。要能够创造,我们需要相当富足的内在,而只有当我们了解了真相,当我们能够接纳真相,那份富足才能出现。

所以,宗教和现代社会是相辅相成的,他们都在培育空洞的心灵,那就是悲哀之处。我们是肤浅的,智力发达,擅长各种伟大的发明,制造最具有毁灭性的清算彼此的工具,加剧彼此之间的分裂。但我们不知道爱是什么,我们的心中没有歌声。我们演奏、收听音乐,却不歌唱,因为我们的心中空空荡荡。我们制造了一个极其混乱、悲苦的境况,我们的关系脆弱肤浅。这种混乱是我们自身的产物。它们是我们自我投射的呈现。所以,除非我们每个人的内在发生转变,否则外部世界是不会有变化的。实现那样的转变不是专家学者的事,不是领袖的事,也不是牧师的事。这是我们每个人的事。如果我们把它丢给别人,我们就是不负责任的,我们的心就会空虚。空虚的心加上技术的头脑,并不会让我们具有创造力,正因为我们已经失落了那种创造的状态,才制造出这样一个悲惨混乱的世界,一个被战争蹂躏、被阶级和种族分裂所破坏的世界。实现内心的彻底转变,责任就在我们。

新德里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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