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什么？”

“你把货分发下去，你父亲就会完好无损地回到凤凰岭。否则的话……”木木故意拖长了话把儿，等待周冲的询问。

周冲自然要顺着木木的话问：“否则怎样？”

“否则，你父亲可能跟唐僧一起去取经了。”木木的话很明确。

“你们在哪里？我想跟你们面谈。”

“哈哈哈……小兄弟，想见到老大，那就好好工作吧，我们再有半个小时就离开永庆市了，祝你发货顺利，到时候你父亲自然会回到凤凰岭与你们团聚的。”木木的电话挂断了。

周冲倚靠在后街胡同的墙壁上，使劲夹着腋下的货，吊在空中的胳膊，猛然用力一甩，他想发泄自己的情感，但是疼痛让他无法做出动作。周冲回到家里，看着母亲劳作的身影，心里像是五味瓶倒地那样难受。

“回来了冲儿，你爸呢？”

“哦，我爸爸去城里了。”

“什么？去城里了？”周冲的母亲一下子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刚刚杀的老母鸡。

“哦，妈，你听我说，是这样……”周冲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到自己的房间里，转身出来，拉着母亲的胳膊，在北墙根儿坐下来。

“我爸跟着我朋友去城里治疗了。”

“过完年再去啊，还差这几天吗？”母亲埋怨着。

“妈，您别着急，人家城里人没有过年这一说……不是，是他们这个心理咨询部没有放假这一说。不像咱们乡下人农闲了没事儿做，人家就指望这个挣钱呢。”周冲尽量说得明白些。

“那会花好多钱吧？”

“春节期间，很便宜。”周冲说。

“那也不能不在家过年啊？”母亲实在想不通，做个心理治疗还那么着急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就是怕您老不同意，所以自作主张，才安排我爸去城里的。人家医生说了，我爸这病得静养，咱们乡下过年的时候，鞭炮又多，串门儿的人又嘈杂，不利于病情恢复。”周冲都纳闷儿自己怎么能说出那么多瞎话。

“哦，唉……过去，你爸爸又好说又好笑的，自从……”母亲的意思是，自从有了周冲，没几年时间，就变成这样了。但有时候周元林特别清醒，谁也别想骗他，他比谁都清楚。但是有时候，他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因此家里的很多农活和家务都不让他干。

现在儿子出息了，能带周元林去看病，这对母亲也是一个安慰。可是周冲心里明白，父亲哪是看病啊，是被木木带走了，说严重些就是被绑架了。周冲回到房间，把门关好，打开木木给他的纸袋子，里面密密麻麻有一大包药片，一共三种颜色，粉红的、白的和浅绿的。看着这些罪恶的药片，他首先想到的是张群。从窗户里看着母亲进了房间，周冲打开电话，他要给张群汇报这些货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