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问道武当(二)

深度行走 作者:陈传意


——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当人们都知道什么是美的时候,就显露丑了;当人们都明白什么是善的时候,就显露不善了。美—丑,善—恶,有—无,易—难,长—短,高—下,前—后,皆相反相成,离开前者则后者不存,离开后者则前者不立,互相依赖,互相补充。“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圣人因此应称孤道寡,“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无为,不妄为,顺其自然,无为而治。老子说:“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弯曲才能保全,委屈才能伸直,低洼才能盈满,破旧才能更新,少取才能多得,贪多反而惑乱。“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为病病,是以不病。”知道却说不知道,最好;不知道却自认为都知道,是祸患。圣人无祸患,因早知祸患就是祸患,谨以对待,及时处置,故无祸患。

——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举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收敛它,必先扩张它;削弱它,必先强盛它;废弃它,必先举荐它;夺取它,必先给予它。隐微,而显明。

—— “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老子认为,统治者发号施令、横征暴敛、穷兵黩武,是扰乱人心、造成动乱的根源。圣人治天下,只要削弱百姓意志,关心百姓饮食,让百姓无智无私,使聪明人都不敢有所作为,便无奸诈、贪婪,回归质朴淳厚状态,方可无为而治。老子鼓吹愚民,实因痛恨当时道德沦丧、物欲横流,“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主张“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而让百姓“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治国之道在于顺应自然,清静无为,而不要繁令苛政,扰民害民,如煎小鱼,反复翻动则无完鱼,还伤害了宰夫烹饪之功。“治大国,若烹小鲜。”

—— “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老子强调不可道、不可名,“道”下不出定义。“道”却可被形容描绘是什么样子,如:最洁白的颜色好像污黑,最方正的品质好像无角,最优秀的器物由无数缺陷器物步步过渡而成,巨大的声音靠寂静才能衬托出,最大的物象是超出一切有形之物的无形,“道”隐藏万物中,因以所隐藏之物的名称为名称,自身无名。“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天地之所以能长久,就因自不吱声,不为自己而生,生养万物也不据为己有,更不去宰割。“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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