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凄苦的童年

独断朝纲窦漪房 作者:姜越


汉高祖初年,窦漪房出生在一户贫苦的人家,从小过着缺衣少食的生活,家庭中接二连三的惨剧使她从小就磨炼出了与众不同的坚强性格。可能是上天眷顾这个身世凄苦的少女,窦漪房在长到如花似玉的年龄时被大汉朝廷选入宫中,并被阴差阳错地送到了代国,获得了代王的宠幸。

凄苦的童年

历史的车轮总是在兴亡更替之中匆匆碾过,后人看来,千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进程中,哪一朝的帝王将相不希望自己的江山永固,传子孙万代?哪一朝的百姓不盼得年年风调雨顺,家家和和美美?但历史终归是历史,它按照其客观的规律发展,从未迁就过人的意愿。然而正是在这大浪淘沙的历史之中,注定有一些不同寻常之人,会成为耀眼的金子;正是在这时光流转的星河之中,注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人,会成为璀璨的明星……

两千多年前的中国,在经历了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时期之后,终于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国家——秦。这个王朝的最高统帅因为统一六国、设郡县、车同轨、书同文等一件件对千秋万代影响深远的丰功伟绩,故自称“始皇”。但也正是这位始皇帝,只懂得极力地加强中央集权而忽视了休养生息的重要性。百姓虽逃避了连年的战火,却依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繁重的赋税徭役使得他们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揭竿而起,推翻了秦朝的统治。可悲可叹的是,希望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可以“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的始皇帝的梦想破灭得如此迅速;可惜可怜的是,中国的百姓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四年在人生百年之中尚属小数目,更何况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然而长达四年的楚汉之争却深深牵动着中国历史的脉络与走向。刚愎自用的西楚霸王虽有帝王之相却无帝王之命,而市井出身的刘邦却能够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将项羽逼得四面楚歌,无奈最终只能自刎于乌江,给历史和后人留下“虞姬虞姬奈若何”的感慨悲歌。

而刘邦则成为大汉王朝的高祖皇帝,为中国封建王朝的历史拉开了另一番隆重的大幕。就在汉朝华丽隆重的历史演绎之中,一位女性灿若星辰般登上历史的舞台——她就是汉文帝的皇后,汉景帝的母亲窦太后。

公元前206年,楚汉战争爆发了,四处都在征兵缴粮。饱受战争离乱之苦的百姓根本看不到希望,不是奔波在四处逃亡的路上,就是守着自己的茅屋薄田,辛苦耕作,祈求早一天过上安稳的日子。在相对远离战火的清河郡观津村,百姓虽暂时免于奔波避难,但是仍旧苦寒。一户姓窦的人家也是当地普普通通的农民,这家的男主人窦充勤劳本分,忠厚老实,守着妻儿,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的日子。只是身为男主人的窦充虽有一身做农活的好本事,却不能扭转兵荒马乱的大背景,家中妻儿老小还是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苦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窦充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惹是生非,生活倒也安然自乐,毕竟一家人还能守在一起,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日,春光明媚。窦充外出归来,带了一点粮食。久病在床的窦妻身体忽然好转了一些,可以起身为一家人张罗饭食了。

趁着这几日天气晴好,窦妻为一家人准备了一些干粮,说是想回娘家看看老母。窦充叮嘱好了妻子便送妻子上路了。好在窦妻娘家并不远,路程不过十几里,窦妻回到娘家之后与母亲寒暄了半日,便起身回自己的家。

晌午时分,窦妻犯起了春乏,好容易走到了家,丈夫和儿子并不在家,窦妻困倦不已,便倚在家门口昏昏地睡去了。昏昏沉沉之中,窦妻看见光芒万丈的云朵之上,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裙的七仙女在天上来回穿梭,美丽的衣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这幅景象祥和而又美好。正在这时,从天边滚落下来一团火焰,跌跌撞撞地朝窦妻翻滚而来,窦妻正觉躲闪不及,又不知所措之时,这团火焰瞬间变成一只绚烂多彩的凤凰,在窦妻的身边优雅地飞舞,动作轻柔而优美,仿佛是窦妻最亲昵的亲人一样……正在这时,窦充从外面回来,看见妻子倚靠在门框上睡着了,便轻声叫醒了她,妻子也从美妙的梦境中醒来,仍念叨着梦中的那只金凤凰。

不久之后,窦妻欣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认为梦中的那只凤凰不仅为她自己而且为全家都带来了好运,人们不是常说梦见凤凰是吉兆吗?

最近一段日子外面的风声不那么紧了,丈夫就不用离开家四处躲藏了。丈夫在家窦妻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再也不用每天担心丈夫的安危了。虽然现在的日子仍然不好过,但是一家人最起码能亲亲热热地聚在一起,而且窦妻现在又有了身孕,心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

窦家早就想再要一个孩子了,儿子从小就一个人玩,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很是孤单,而且多一个孩子家里就又多了一个劳动力,所谓多子多福,是中国人自古就有的思想。

无奈这几年丈夫总是在外面四处奔波,如今才如愿以偿。窦妻怀孕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然而她却没有一点妊娠反应,不仅没有浑身无力、贪睡、呕吐、挑食等症状,身体反而越来越好,而且之前有的毛病现在也基本痊愈了。窦妻更喜欢肚子里这个听话又安静的孩子了,她认为这个孩子将来一定能为窦家带来福气。

马上就快到窦妻分娩的日子了,然而她一点也不像快要生产的人,她并没有感到身体上的不适,腿脚依旧很利落,整日忙里忙外,同村的人都夸窦妻好福气。

一天窦妻从田里干活回来,觉得肚子微微有些疼痛,歇了一会儿之后反而疼得更厉害了。窦妻连忙让丈夫去请村里的接生婆来,接生婆刚刚踏进门槛,窦妻的羊水已经破了。接生婆一看觉得情况不妙,羊水破得太早很有可能会难产。

在外面等候消息的窦充此时心急如焚,他一边踱步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额头上也渗出了一颗颗汗珠子,嘴里不停地默念着向上苍祈求保佑他们母子平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屋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窦充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大声地询问道:“生了吗?大人孩子都还好吧?”接生婆高兴地回答道:“生啦!生啦!大人孩子都平安,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男孩还是女孩?”窦充急切地追问道。

接生婆答道:“你得了个孝顺闺女!”窦充虽然更想要一个儿子,但是看到这个娇小鲜嫩的小生命心里仍然充满了浓浓的爱意。然而无论是刚刚生下女儿的窦妻还是欣喜若狂的窦充,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女婴将来会拥有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上天对世间的一切早有安排,这个女婴也不例外,她的命运已经与西汉王朝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只等待故事慢慢地展开。

窦家为新诞生的女婴起名叫窦漪房,就在她出生后的几年里,天下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深深地影响了窦漪房未来的命运。

楚汉战争自从刘邦败北于彭城之下后,进入了漫长的相持阶段。然而刘邦积极组建军队阻挡楚军进攻的同时,还在楚军的后方开辟了新的战场,渐渐将西楚置于汉军的控制之下。

项羽却有勇无谋,毫无政治头脑,不懂得用人,而且前线和后方都受到汉军的威胁,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公元前204年,汉军打败项羽的军队,楚军腹背受敌,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公元前203年,项羽不得已向刘邦议和,两方约定以鸿沟为分界线,鸿沟以西为汉地,鸿沟以东则归楚所有,楚汉两军终于在相持两年多之后罢兵休战。

和约商定之后,项羽遵照协议率兵向东撤退,然而刘邦却在张良和陈平等人的劝说之下,违背协议,突然向楚军发动追击,并约韩信和彭越联合围攻楚军。

然而韩信和彭越未能赴约,汉军遭到楚军反击而大败,不得已坚壁自守。刘邦追击失败之后,再次相约韩信、彭越合力击楚,并许诺成功破楚后给二人割地封王。这次天下英雄果然云集响应,共发动了六十万大军合力攻楚。

仅有十万人的楚军被包围在垓下,粮食已经耗尽了,夜间士兵们听到四面传来阵阵楚歌,士气丧失殆尽。项羽于悲愤之中慨叹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无奈之中项羽舍弃楚军私自逃走,一路上坎坷难行,一直逃到乌江。乌江亭长劝说项羽过江自保,日后可以东山再起。

然而项羽却感叹道:“天要我亡,渡过这一条江又有什么用呢?况且当初我率领八千江东子弟渡江西征,今日却无一人生还!即使江东父老同情我,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啊!”项羽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拒绝渡江,在与追赶上来的汉军奋勇拼杀之后,自刎于乌江边。

项羽死后,原来属于西楚控制下的地区逐渐被汉军收复。公元前202年,刘邦称帝,建立了西汉王朝,后定都长安,从此开启了一个统一、繁荣的伟大王朝。

清河良家女

窦漪房出生之后,与别的孩子不同,从来不大声哭闹,就像当初在母亲肚子里一样从来不给母亲添麻烦,只要一听到母亲的说话声就会用灿烂的笑容做出回应。

这时候,国家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窦家更加认定这个孩子很吉祥,她会给全家带来好运。

然而这孩子却有一件事让父母感到头疼,到了别的孩子都会走路的年龄,她却一直学不会走路。

窦充夫妇以为是家里粮食不够,孩子没有喂养好,可能过一阵子就能走路了。然而又过了几个月,窦漪房还是迈不开步子,这下窦充夫妇可着急了,想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吧。于是他们请来了当初给窦妻接生的接生婆,接生婆听完了窦充夫妇的叙述,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不用瞎操心,这闺女啥事都没有,她出生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命里富贵,不是等闲之辈啊!没听人说吗,走路晚是坐轿子的命啊!”窦妻听到这话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奇异的梦,心想:难道这个女娃将来真的会大富大贵不成?

窦漪房长到四五岁时,已经非常听话懂事了,父母干活的时候她从来不添乱,有时还会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零碎活,左邻右舍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然而从来不撒娇使性子,还总是让着哥哥,从来不跟哥哥吵架,于是全家大小都非常喜爱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尽管窦家的日子还总是缺衣少食,然而窦充夫妇一想到这两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心里就感到舒心和宽慰,再苦再累也觉得有盼头。

窦漪房不仅懂事而且非常聪明,夏季夜晚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时,窦妻经常会给孩子们出一些谜语,窦漪房虽然年纪小,却总能第一个猜到答案,父母都称赞她聪明,但也为她不是个男孩感到可惜。

但是窦妻时刻都记得那个七彩凤凰梦,因此她经常对丈夫说:“儿女的福命啊,你我都说不准,只有老天爷知道!”

然而老天爷却没有一点怜惜窦家老小的意思,连续几年他们都是在饥荒中度过的。这一年的正月里,天空中突然雷声隆隆,像天兵天将在敲打锣鼓一样。村里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凶兆,打雷说明老天爷发怒了,大家都担心这一年又会是一个荒年。

窦充夫妇听到村里人的议论,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家老小的口粮可怎么解决啊。往年即使收成不错,全家人仍然要吃糠咽菜才能勉强挨过去,要是遇到荒年粮食歉收,可真是活活把人愁死啊。

天无绝人之路,刚进二月,和暖的春风就吹绿了广阔的原野,饥饿的人们倾巢而出,想要从土地中刨一些能吃的野菜回家充饥。窦家也全家出动了,年纪还小的窦漪房也拎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小箩筐上路了。她张着一双好奇、机敏的大眼睛四处寻觅,不放过一处草地,四处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野菜。窦漪房不仅动作灵巧而且眼疾手快,不到半天的工夫就采了满满一筐野菜。窦妻看到后高兴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她发现窦漪房采的野菜和别人不一样,像是特意择过了一样,没有菜根,就问她怎么回事。原来窦漪房在摘野菜时故意没有连根拔起,而是只从茎部掐断,留下菜根以便它继续生长,过一段时间还能再去采。

窦妻知道后更加高兴了,她为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缜密的心思感到很是欣慰。

有了充足的野菜,窦家人终于又能吃饱肚子了。可是又出了一件让人操心的事情,那就是窦妻又怀上了第三胎。

按理说有身孕是一件喜事,然而在这饥荒年代,多一个人就要多一份口粮啊,窦充一家四口如今也只是勉强填饱肚子,再多一张嘴可真没东西填了啊。

窦妻由于长期处在饥饿之中已经变得非常消瘦和虚弱,这次怀孕与上次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带来丝毫的喜悦,反而让她整日愁容满面,不思茶饭。本来就虚弱的窦妻在怀孕之后健康程度更令人担忧了,她经常感到胸闷气短,腿脚也不像之前麻利,渐渐无力操持家务了。

这样一来一家上下全部的活儿都落到了小小的窦漪房身上。窦漪房虽然年纪小,干起家务活来却一点都不比她的母亲差,似乎与生俱来就有操持家务的天分。不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比较复杂的针线活,只要母亲教过一次,她就立刻能掌握,并且做得有模有样。

窦妻虽然身体不适,但是看到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儿,心里也得到了些许安慰,身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和美的家庭使窦充夫妇暂时抛开了辛劳和忧愁,他们看着这一对孝顺的儿女,心里充满甜蜜。生活虽然不尽如人意,然而疲惫时在家人身上总能得到无穷的力量。一对儿女和窦妻就是窦充的勇气来源,他为了他们以及妻子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每日辛苦劳作,祈求地里的收成能够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窦充每日披星戴月,在自家那可怜的一亩三分地里辛苦耕作。这地里种的可不是庄稼,而是他们一家老小的命啊!然而老天好像有意捉弄着可怜的一家人,在麦子需要阳光照射的时候天上偏偏下起了连绵阴雨,窦充整个春天的辛劳和希望全都泡汤了。

窦充看着地里干瘪的庄稼,虔诚地向上苍祈求阳光的降临。夏天过后,终于迎来了晴天,然而太阳却像要弥补整个春天的缺席似的,在天空中肆意挥洒自己的光和热,直到把人们热得汗流浃背,把庄稼晒得枯萎蔫黄,把大地烤得干涸开裂。一个多月里,天上没有下过一滴雨水,地里的庄稼已经变成了干枯的柴火。

由于春夏连续两季的自然灾害,在本该庆祝丰收的秋季里却颗粒无收,窦妻却在这个时候生出了第三个孩子。窦妻生产之后更加需要补充营养,由于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窦充就每天起早贪黑地到流经村子的河里去抓鱼。但是这条河水浅岸窄,任凭窦充怎么努力,钓上来的鱼也不过几寸长,想靠这点鱼养活一家人是远远不够的。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河里的鱼越来越难钓,全家老小都等着吃饭呢。窦充听村里人说几十里路之外的潭里能钓到大鱼,立即决定当天晚上就上路,如果真能钓到大鱼,不但可以给全家人充饥,还能拿到市场上卖了换些粮食回来。于是他半夜三更就起身上路了。经过一夜的艰苦赶路,在天蒙蒙亮时窦充终于赶到了潭边。潭边已经围了不少附近村子里来钓鱼的人,一些熟练的垂钓者已经钓上了不少大鱼。窦充向这些村民耐心求教,弄清楚了该用什么鱼饵,哪里最容易钓到鱼等。这一天,窦充钓到了好几条一二斤重的大鱼,到市场将几条最大的鱼卖掉之后,窦充带着剩下的小一些的鱼和买来的粮食回了家。

一家人看到窦充带了这么多鱼和粮食回来,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好,窦妻连忙接过鱼和粮食去厨房忙碌起来。这一天全家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这是窦家这么久以来吃到的最好的饭。

这天下午,窦充又准备出发钓鱼了,他告诉妻子今晚不回来住,而是要在潭边待上一宿,既可以多钓几条鱼,又免去黑夜赶路的麻烦。

窦妻虽然感到很不放心,但是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了,给他准备了路上吃的干粮。谁知第二天太阳落山之后,窦充还没有回来。窦妻心急如焚,不停地让儿子到大路口去张望。几个时辰之后,还不见窦充的人影,窦妻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心想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入夜之后,窦妻先将儿女安顿睡下,自己由于担心睡不着,于是干脆坐在屋里等着孩子们的爹回来。半夜窦妻伏在桌上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村民传来噩耗,说窦充在钓鱼时不小心失足,葬身潭底了。

窦家的生活在窦充死后更加艰难,窦妻在得知丈夫的死讯之后便一病不起,儿子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将家里的农活接了过来,而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则落到了窦漪房的身上。窦家的孤儿寡母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总算挨过了漫长的寒冬。

也许是上天眷顾着窦家,汉朝建立之后,汉高祖刘邦深知战乱对人民生活的破坏,因此颁布了一系列有助于农业生产的政策,例如减轻苛捐杂税和劳役,以使农民更有效地进行农业劳动。在这些政策的鼓励下,许多士兵解甲归田,逃亡在外的人也返回家乡,从事耕作的人越来越多,许多荒地被开垦成了良田,农业生产正在逐渐恢复。

在窦漪房和哥哥的内外操持之下,窦家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虽然仍然辛苦,但总不至于忍饥挨饿了。

然而可能是上天想要磨炼这位注定不平凡的窦漪房,母亲在父亲去世后三年也追随他去了,把窦漪房兄妹三人抛在了这无依无靠的天地之间。

然而,苦难并没有磨去窦漪房的灵性,贫穷也没有使她的容貌变得暗淡,相反这些磨炼使她从小就拥有了过人的品质,再加上她天生的美貌,使窦漪房成为十里八乡人人称赞的“清河第一美女”。

汉宫选美女

窦漪房大致是与西汉王朝同时诞生的,在她的一生中也经历了很多次权位的交替更迭。窦漪房11岁的时候,建立西汉的高祖刘邦因病逝世,太子刘盈继位,为汉惠帝。惠帝继位时年仅16岁,个性柔弱,他能登基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其母亲吕后的功劳。因此,虽然皇帝是刘盈,但实际的权力却掌握在吕太后的手中——她才是大汉王朝实际的幕后操控者。

窦漪房13岁那年,朝廷在全国范围内挑选宫女,她被选入汉宫,成为吕后的侍女。汉代选宫女是要到民间去挑选“良家女”,每年的八月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朝廷向全天下征收各种税收的时候,同时也会到乡间去挑选美女进宫。

此时宫廷中会派出中大夫、掖庭丞、相工三类官员,去全国各地查看年纪在13~20岁的女子,挑出样貌出众的,便用车将她们运回后宫,再进行进一步的挑选,决定谁最终能相伴于皇帝左右。

这一年的八月,又到了选宫女的时候,正值妙龄的窦漪房正领着弟弟在田里采桑叶,顽皮好动的弟弟趁姐姐不注意,一下子就爬到了树上,还不停地摇动树杈,谁知一个没站稳就从树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窦漪房赶忙跑过去扶起弟弟,安慰哭个不停的弟弟时,远远地看见叔叔朝他们走来,边走边挥手。窦漪房拉上弟弟迎着叔叔走去,问道:“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叔叔说:“喜事,喜事!快跟我回家吧!”

窦漪房迷惑不解地跟着叔叔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围了许多人,她心里更加疑惑了。屋里的人们看到她回来了,都赶忙招呼道:“回来了,回来了,就是这个姑娘!”还有人说道:“这个姑娘从小就与众不同,都说她命里富贵呢!”也听到有人悄悄议论道:“进宫啊,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窦漪房一进家门就看到堂屋里坐着两个官员模样的人,她连忙向二人行了礼。这时叔叔向那两位官员说道:“这就是我家侄女窦漪房,您二位请过目。”两个人从上到下地将窦漪房打量了一番,看得窦漪房怪难为情的,她听到那二人夸她道:“好一个清河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我看正符合我们的要求,收拾收拾东西,跟家里人告别,明日清早我们来接你回长安。”

窦漪房一下子蒙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窦漪房的哥哥走过来对她说道:“好妹妹,你愣着干啥,还不谢恩,你这是被选中要进宫伺候皇帝了!”

窦漪房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领旨谢恩。这时她发现哥哥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这才意识到这一去就是骨肉分离啊!窦漪房和哥哥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放声大哭,还不懂事的弟弟看到哥哥姐姐这个样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围观的乡亲们看到这三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即将分离,也不禁鼻头发酸掉下泪来。

再怎么不舍分别,但还是要走的,自古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也许同胞之间今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第二天,窦漪房含泪向哥哥和弟弟仔细地嘱咐了一番之后,就跟随宫里来的人动身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