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走出了美国第一位间谍

耶鲁大学是美国历史上建立的第3所高等学府，据说它的建立是为了培养美国政府的部长和康涅狄格地区的官员。创办时的“初心”，自然使这里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美国历史上共有5位总统毕业于耶鲁，所以学校里流行一句话：一不小心就可能教出一位总统。在耶鲁12个专业学院中，法学院声名远扬，此外还有3个全美顶级的专业学院：戏剧学院、艺术学院和音乐学院。我们探访耶鲁时采访的两位同学，其中一位就是音乐学院的研究生，另一位是本科一年级新生。被问起作为中国学生为什么能够被耶鲁录取时，他们说：“就像任何成功一样，天分加努力还有一点义无反顾的冒险精神，才能最终如愿以偿。”

耶鲁大学校园里内森·黑尔的塑像

耶鲁大学青睐的“义无反顾的冒险精神”，同时也是吸引众多优秀学子选择耶鲁的重要原因。这所大学培养出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间谍——内森·黑尔。至今，他的雕像仍矗立在校园，成为一道的独特景观。

耶鲁大学哈克尼斯钟楼

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位间谍

内森·黑尔是不折不扣的耶鲁毕业生。1755年，他在康涅狄格州的考文垂出生，上面有7个哥哥姐姐，黑尔排行老末。黑尔自小聪敏好学，擅长体育。他的父母都是清教徒，希望小儿子能够成为牧师，于是送他去耶鲁大学法学院读书。

1773年，刚刚年满18岁的黑尔从耶鲁毕业了。他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去做牧师，而是来到康涅狄格东哈达姆和新伦敦的中学以教书为生。1775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黑尔怀着满腔的爱国热情，义无反顾地投入到北美人民的独立战争中。正所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他参加了康涅狄格的一个民兵组织并担任中尉。1775年7月6日，他加入斯坦福上校查尔斯·韦伯领导的大陆军第七康涅狄格团，次年3月就因表现优异晋升为上尉。

1776年，乔治·华盛顿领导的大陆军为了争夺纽约的控制权，和英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役，史称长岛战役。战役伊始，大陆军招架不住英军的猛烈攻击，被迫撤退。华盛顿急需了解英军的军力和部署，想派人潜入英军控制区刺探军情。黑尔主动请缨，并把这次任务看作自己应尽的爱国责任。他说：“我希望能够对独立事业有所贡献，任何对公众利益而言必需的服务都是光荣的。”

1776年9月，黑尔离开大陆军营地，乔装为荷兰牧师潜入敌后。黑尔的随员阿舍·赖特事后如是回忆道：“他通过了长岛所有的卫兵岗哨，乘了一艘渡船到了纽约，混过了所有的哨卡，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他们截住了他并搜了身，在他穿的帆布鞋的鞋底内侧发现了几幅工程绘图。有些人说他的堂兄塞缪尔·黑尔，一个亲英派分子，出卖了他。”

耶鲁大学商学院

2003年，美国国会图书馆公开的一部手稿证明塞缪尔·黑尔其实是无辜的。手稿中，一位来自康涅狄格州的名叫考律·蒂芙尼的保皇派店主提供了内森·黑尔被捕时的情况。内森·黑尔是被英军少校罗伯特·罗杰斯盯上并诱捕的。黑尔仓促上阵，没有经过间谍的专业训练，对真实身份隐藏得不够深。罗杰斯少校曾经被大陆军俘虏过，对于大陆军有一定的了解，他凭直觉认为黑尔是大陆军派来的间谍。

罗杰斯少校故意接近黑尔，谎称自己对大陆军非常同情，想向大陆军投诚并且可以协助打探英军动向和民意。政治上尚且幼稚的黑尔轻易地相信了他，终于感觉“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庆幸自己找到了同盟者。黑尔非常激动，将自己的秘密计划和盘托出，并受邀前往罗杰斯处共进晚餐。

就在宴席上，一群英国士兵包围了他们，黑尔被捕了。他随身携带着的英军防御工事草图和其他情报，进一步坐实了他的罪名，英军将领下令立即将他处死。黑尔提出的阅读《圣经》、和牧师交谈等要求，都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9月22日，即将被处死的黑尔非常镇静，临刑前，他“举止散发着文雅高贵的气质，充满正义及崇高”。他要了书写工具，写了两封信，随后不久被传唤到绞刑架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黑尔留下了一句掷地有声的名言：“我唯一的遗憾是，我只有一次生命献给我的祖国。”

直到今天，内森·黑尔的事迹仍被美国人传颂。1985年，他被正式冠以“康涅狄格州的英雄”称号。作为一种精神象征，他的雕像被放在耶鲁大学的校园、弗吉尼亚州的费尔法克斯县、兰利的中央情报局、芝加哥商业区、华盛顿特区的联邦三角、杜兰大学法学院的阅览室里。据说制作雕像时，因为没有关于黑尔相貌的准确描述，就根据当时耶鲁选出的最帅的男生来雕刻的。

2006年4月，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访问美国。在耶鲁大学演讲时，他特意提到了内森·黑尔——耶鲁大学和美国人民的骄傲。

耶鲁的冒险精神

我们在耶鲁时还参观了纪念馆，这是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牺牲的耶鲁校友而建。1917年，美国正式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耶鲁1270名学生毅然离开舒适的校园，慷慨奔赴欧洲前线，参军比例占到了当初在校生的40%。后来，有227人阵亡，永远留在了战场上。自建校以来，美国历史上多次战争中都有很多耶鲁学生踊跃参军。这种责任与担当，是耶鲁精神的重要体现。

谈到精神，人们感觉总是形而上，不容易具象化。其实，在探访名校的过程中，我们透过校园建筑、雕塑以及教授和学生们的状态，也能“知一斑而窥全豹”，感知各个学府的精神风貌。就像人们通常概括的那样：普林斯顿人古怪、不热衷于竞争，哈佛人爱讽刺但不褊狭，康奈尔人非常随性……而耶鲁人，则是活力充沛、诚实，对家国大事有责任和担当。

耶鲁大学内的一战纪念碑

1982年，学者托马斯·贝尔金总结道：“在耶鲁，教师与学生永远都在高速运转，忙碌、充满竞争和狂热。这让我开始思考‘耶鲁性’的精髓。在我看来，耶鲁的不同就在于，那种古老的、清教主义的服务使命感、竞争然后获得嘉奖的精神，依旧徘徊在纽黑文。”

在美国大学中，耶鲁一直被认为是“精英主义、自由教育和领袖的摇篮”。这种定位使耶鲁学生有一种不言自明的高贵意识和不汲汲于自身的高尚情操，年轻人想得更多的是“服务社会、贡献国家”。为此，每个人都只能开足马力，多学本领，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像耶鲁教授爱德华·克门斯在演讲中对学子们说的：“要在乎和了解自己的各种可能性，并为你能够发展自己的最大可能性提前做好准备；做选择的时候，应该选择那个可以最大化地有利于他人和公众的选项，这样，你才可能最大化地实现你自己。”

我们采访的大一学生郭同学，入学不久便深有感触。她告诉我们，耶鲁课程的难度很大，有的课程内容会跨学科，而且要求非常大的阅读量，很多学生都是熬夜奋战。她每天都要后半夜睡觉，但还是宿舍里睡得最早的，大多数人可能都是早睡早起（早上睡觉、早上起床），个别时候还得通宵达旦。

当然，这种超强度的学术训练带来巨大压力的同时，也更大程度上开发了学生们的能量，激发出无限潜能。很多年轻人在耶鲁的四年得到了千锤百炼，脱胎换骨成为精英，走上社会后就能承担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他们可以自豪地说：“我具有这种能力，我能行。”

更可贵的是，耶鲁大学主张尊重、包容，珍视自由的表达和对世间万物的探寻，注重对非功利性素质的培养。有能力，敢冒险，富有公共服务精神和自由平等的人文关怀，这一切使得耶鲁人具有突出的领导才能和强烈的奉献意识。

从这个角度讲，内森·黑尔也是耶鲁精神的一个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