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有钱人的心理学

9 群众期盼的英雄并非真英雄

走进富翁图书馆 作者:(韩)李相健 著;王中宁 译


  群众总是期盼英雄。但他们期盼的其实是虚假的英雄。当房地产市场开始攀升,就会出现许多的房地产英雄,而股市荣景开始,也会出现许多股市英雄。他们以蚂蚁般散户的代言人自居,到处招收信徒,就像是承诺给予财富和救援的圣者一样。他们讲几句话,就支配了群众们的情绪。这些虚假的英雄们喜欢在财经类电视节目上露面,高谈阔论买卖股票的事。他们也会聚集群众来演讲。其实这些英雄之中,很多人的钱都是来自张嘴演讲所得的酬劳,而不是直接来自股市与房市。但他们并不是写汤姆与哈克的历险而成为美国代表性伟大作家的马克·吐温(Mark Twain)。

  马克·吐温在加州黄金热潮时代曾经前往淘金,并且立志要靠做生意与投资来赚大钱。但最后他并不是靠做生意赚到钱的。虽然没受过正规教育,他却具有卓越的口才,成为当时全美演讲收入最高的名嘴。他收了这些钱之后,就交给一个企业家,同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让对方来运作。到过世之时,他身后留下不少财产,已经算是个有钱人了。

  现在韩国的这些投资英雄,若拿来跟马克·吐温一比,他们所说的东西根本是胡说八道。而且马克·吐温的演讲还不是以投资为主题。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一大群单纯的人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对这些人的每一句话言听计从,用这些内容作为根据来下投资判断呢?这与勒庞的结论很像:

  "如果将情绪夸张化,群众就会受过分激动的情绪所激荡、所影响。演说者如果想要这种效果,就必须经常使用强烈的断言。只要反复使用夸张的断言来呼吁,不管什么内容,人们都不会试图用逻辑去证明,这是在公开场合演说者都很清楚的一种话术。而群众在他们的英雄情绪中,也强求一样的夸张成分。英雄的优异能力与美德总是会被夸张化。群众们总是要求英雄,具备他们实际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勇气与德行,还要求他们能够扮演这样的角色。"很多所谓网络投资高手,都很敢叫别人按照自己的判断去买卖房产。他们不会给出暧昧模糊的答案。为什么呢?理由非常简单。"只要反复使用夸张的断言来呼吁,不管是什么内容,人们都不会试图用逻辑去证明",这是公开演说人最爱用的方法之一。而人们自己也不喜欢听到不确定的答案。他们自己将权威赋予英雄,然后希望像奴隶一样按照英雄的判断来做事。

  "对于能够创造信条,或者获得政治上胜利,而造成一时性狂热的领袖们,群众常会无意识赋予神秘的权力。"其实这句话在投资世界一样适用。不信你把"能够创造信条,或者获得政治上胜利的领袖"改成"在股票或房地产上赚了钱的人"试试看。

  虚假英雄们常讲些不合理的话,原因就是"最能够影响群众心理的,就是幻想与空话""说的话越没有道理,就越有威力"。

  那么,投资世界中的虚假英雄们,又是带着什么样的面貌出现的呢?他们打的就是诸如"网络投资高手""散户的代言人""蚂蚁军团后援者"之类的旗号。当然这个旗号背后,通常都有真实的投资绩效支撑着。但这类的投资绩效通常是极其短期的,而非持续性的。通过持续性的投资成为有钱人者,或者有这个打算的人,通常不会故作"散户代言人"的姿态,做些可笑的行为。

  伟大的投资家,像是沃伦·巴菲特、彼得·林奇、约翰·坦伯顿,以及我亲眼见过的投资高手,他们根本不想成为谁的代言人,也不会用代言人的名义大赚其钱。他们会分享自己的知识,但他们只是喜爱这个分享的过程,对于分享的行为是不是能赚到钱则不太在乎。因为他们都已经拥有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了。

  想要投资成功,就必须先脱离这些假英雄可笑的断言。在历史上,承诺给予财富与救援的圣者与宗教人物,到头来不是骗子就是邪教的教主。如果有人拿着过去的股价趋势图公开做些技术分析,最好蒙住耳朵不要听。他们说因为过去是这样这样,所以未来一定会那样那样,这些都是带有虚假成分的断言。伟大的投资家也许会拿线图来参考,但他们绝对会彻底遵守投资的基本原理,也就是"买低卖高"。说起来,他们是特别执著于"一定要买在低点"的一群人。你一定要记得,这些虚假的英雄正对你的钱虎视眈眈。

  被群众心理拖着走,还是利用群众心理?

  前面我们以勒庞的书为基础,探讨了群众心理的野蛮性、短期性、以及大家聚在一起就容易上当的易受暗示性。在这里我要抛出一个问题:这种群众心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对群众心理,我们应该要接受,还是要抱怨?勒庞在书中对这个问题也提出了解答:

  "对于群众容易受到潜意识动机的支配,而不去理性思考这件事,我们不需要去抱怨。如果人们在所有情形下都是用理性思考,只讨论眼前关心的问题,那么地球的任何文明恐怕都无法发展起来,人类也很可能不会具有如此特殊的历史。"我将这句话稍微改写,以适用于投资的世界。

  "对于群众容易受到潜意识动机的支配,而不去理性思考这件事,我们不需要去抱怨,反而应该因为他们的非理性思考而高兴。如果人们在所有情形下都是用理性思考,那么地球上的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成为富翁。就是因为群众喜欢一起涌向某个特定方向,世界上才会出现赚大钱的人。"投资世界中的群众心理,主要是在股票或房地产飙涨期出现的。但是如果避开群众心理,等到群众对投资毫不关心的时期,就会出现更多好的投资机会。就如同本书前面所提到的竞争原理、逆向思考投资原则所阐释的,在大多数人对投资提不起兴趣的时候,用彼得·林奇的话来说:"当人们对牙齿的关心程度还超过股票的时候";用坦伯顿的话说:"人们唉声叹气抱怨市场再糟不过的时候",就是理性的人们开始进场捡便宜的投资时机了。

  在理性的投资个人渐渐突变为群众,具有共同心理特性的时候,伟大的投资家反而会感到害怕。在对恐怖与贪欲的感受上,他们也具有与一般人相反的倾向。当人们开始为股票与房地产疯狂、人人的眼睛都被金钱蒙蔽的时候,他们反而会因人类的疯狂而感受到恐惧,连忙退出市场。他们就是这样,选择了孤独的道路。

  想要朝与群众相反的方向行动,必须要先能够理解"时间的重要性"。这是因为"群众酝酿意见与信念需要时间,至少是时间预备了让这些信念发芽的土壤"。

  "为什么某种思想能够在某个年代实现,而不可能在其他时代实现,原因就在于时间。能够让信念与思考的碎片不断累积,在某一个时代萌芽成为代表性的思想,靠的就是时间。思想并不是偶然长大的。各种思想的根都是在久远的过去就已经扎下了。让思想的花能够准备好绽放的,也是时间。时间引发了信念的诞生、成长以及死亡。信念要获得力量,是透过时间,信念之所以失去力量,也是透过时间,想要理解思想的起源,研究过去是必要的。思想是过去的女儿,是未来的母亲,而且始终是时间的奴隶。"就像思想或信念一样,其实股票或房地产价格都不是突然暴涨的。上涨需要时间酝酿,需要累积能量,也要等待人们开始显现出群众的心理特性。有些专家把这个叫做供给与需求,有些用市场动能来描述,另一些人则说是力量与力量的冲突。不管怎么形容,都还是需要时间的力量。经过一段时间,群众开始疯狂的时候,我们绝对不该跳入市场中,而要像伟大的投资家一样,慢慢等待时间站到自己这一边来。如果想要逼使时间站到自己这边,而忍受不了等待,就会变成群众心理的奴隶。要让时间跟自己同一边,就必须选择竞争者最少的时候、景气最差的时候、人们不太关心市场的时候来进行投资,然后相信时间的力量,等待能量的迸发。如同"时间引发了信念的诞生,成长以及死亡"这句话所言,投资的世界中也是一样的情形。低利率、充分的市场流动性、政府的提振景气政策、好的投资机会、企业再造等等因素全部交汇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演出一幕景气的爆发。我们要注意这些小努力累积的时期。

  对于为什么要走上与群众不同的路,逆向思考的投资名家戴维·德雷曼说过:"在短期间,热门股上涨的程度很可能超过你买的冷门股。在大环境不好的时候投资股票,很可能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柄。况且如果将自己的这种方法告诉其他人,对方可能会讶异于其单纯。这样的投资策略根本不可能引发任何兴奋。即使市场的趋势看起来会永远朝与自己所选的相反方向走下去,也要不断让自己重新去认知:'只有自己选的路才是对的'。"人是社会的动物。要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对他会是莫大的压力。专业投资人背后更是有集团思考的压力。也许各位就像是因为健康问题,而被医生劝告禁欲的人。这件事做起来是很困难,但如果坚持下去,长期来看应该能得到远超市场平均值的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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