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玛组建了一个倚重基本面分析的团队,他需要能建立模型来预测价格的计量经济学家,因为当现实靠近预计价格时,利润就可以保证了。威玛负责可可的交易,万纳森负责小麦的交易,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保罗 ·库特勒则带着关于猪腩肉市场的计量经济模型来加盟,曾任教于罗格斯大学的计量经济学家肯尼思 ·迈因肯( Kenneth Meinken)则负责大豆和饲料贸易。威玛希望通过聘请在不同商品方面的专家分散公司在任何一个市场的风险。
威玛往他的可可模型里输入了大量数据。为了在西非的可可种植国家正式通报他们的收成之前预测可可的供货量,他考察了象牙海岸和加纳地区的天气与可可产量之间的相关性。通过跟踪降雨和湿度模式,他可以预测可可收成,从而预测可可的供应量,并最终预测其价格。
创业组里有一个德国人汉斯·基利恩( Hans Kilian),他开着路虎汽车在非洲农村转悠,观察可可树,记录可可树豆荚的数量、长度以及各方面状况。可可树和苹果树一样高,一棵树上大约有 25个豆荚,因此这个数豆荚的人抱怨数豆荚数得颈部僵硬了。他的路虎经常发生故障,还得费力保护那些用来支付帮他数豆荚的加纳本地工人工钱所需的大量加纳货币。但是,这种努力提供了一种确认或纠正根据天气状况预测可可供应的方法。威玛设计了一种复杂的预测可可价格的模型,现在他有了可以输入这个模型的复杂数据。
然而,老练并不能保证成功。在公司开始运营后不久,美国的玉米地受到了一种叫做“枯萎病”的真菌病的攻击,一些植物专家预测枯萎病将在第二年以更大的规模出现。受这种玉米即将稀缺的预期影响,玉米期货价格开始上扬。面对漫天的使市场恐惧的半科学谣言,威玛和他的同事看到了一个赚钱的机会。他们从罗格斯大学聘请了一个在新泽西州做顾问的植物病理学家,他们增加了他的研究预算,报销了他在全国各地参加科学会议的费用。经过几个星期的调查,这个罗格斯大学的病理学家认为枯萎病的问题被夸大了,众多的吓人故事不过是媒体的危言耸听而已。威玛和他的同事欢呼雀跃了:病理学家的结论意味着玉米价格将下调,因此这些交易商开始进入市场大量做空,期待着那个危言耸听的传闻被证明是没有根据的时刻。然后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新闻栏目在常规的越南战事报道后做了一个对玉米枯萎病的特别报告,栏目中特邀了伊利诺伊州的一个植物病理学家,而这个植物病理学家代表着一个玉米种植量大大超过新泽西州的州。他预测玉米将会有灾难性的收成。
威玛和他的同事那个周末没怎么睡觉。他们根据一个病理学家的建议建起了一个玉米市场的巨大空头头寸,但现在有位资历更深的病理学家和他的意见相左。当市场终于在周一开市时,玉米期货的急剧上涨致使交易瞬间停牌,因为商品交易所对每天的波动幅度进行了限制,以遏制价格的极度波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出手,在零星的几笔交易之后,价格就达到了停牌限额,威玛和他的朋友们都被套牢了。直到周二,公司才终于找到机会回补空仓,但那时损失已经造成了:该公司 25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现在只剩下 90万美元。威玛的公司眼看就要崩溃。罗格斯大学病理学家的论断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但这对他们已不是什么安慰:根本没什么玉米枯萎病,而商品公司就在最高价位将空单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