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型拼图 9(4)

血型拼图 作者:(美)迈克尔·康奈利


就在此时,荧幕上方出现了一把手枪,正好抵在科德尔的左太阳穴上。板机一扣,他彻底完了。只见鲜血飞溅,他向前一扑,撞到机器旁边的墙壁,然后向后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凶手出现了,一把抓起出钞口吐出的纸币,这时他整个人清晰可见。麦凯莱布将这个画面定格住,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凶手。他身着连衣裤,头蒙面罩,和格洛丽亚·托里斯案里的凶手如出一辙。正如温斯顿所言,无须弹道学验证就可以知道凶手是同一个人,而弹道学验证只不过提供了科学上的依据。麦凯莱布更是胸有成竹,断定这两个案子为同一人所为:同样的装扮,同样的手段,面罩后的眼睛同样的冷酷无情。

他按了按扭,录像又继续放映。凶手边拿钱,边嘴里咕哝着什么,这回是自言自语,不像上回谢尔曼案子里对着摄像机讲话。

接着凶手迅速移到荧屏左侧,弯腰捡起什么东西。和上回一样,应该是弹壳。然后他窜到了右边,从画面上消失,图像上只剩科德尔,一动不动地瘫倒在人行道上,血从头上流下来,越积越多,从人行道上漫延开,慢慢往下流到路边。

麦凯莱布静静地等着,只见一分钟后,又一个人进入画面,径直来到科德尔身边蹲下。麦凯莱布知道他就是詹姆斯·伊吴。伊吴有点儿秃顶,戴着一副细边眼镜。他摸了摸死者的脖子,然后四处张望,或许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接着他跳了起来,从镜头前消失。麦凯莱布估计他去车上拿手机报警。约摸半分钟后,伊吴又出现在荧屏上,似乎是在等待救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不见救护车的踪影。伊吴时不时瞅瞅四周,提心吊胆。刚才有一辆车飞奔而去,要是凶手不在那辆车上,很有可能还躲在边上,保不定突然打哪儿冒出来。最后,街的那边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大声喊叫,一边举起双臂拼命挥舞,显然他看到救护车飞驰而过。然后,他又跳了起来,再次从荧屏上消失。

几分钟后,现场热闹了起来。麦凯莱布留意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两位救护人员急匆匆跑到科德尔身边,一个把脉,一个检查瞳孔。然后,他们撕开科德尔的上衣,用听诊器听他的心跳。很快,又有位救护人员推着担架过来了。可是,听心跳的那位瞅了瞅科德尔,无奈地摇了摇头,科德尔已经停止了心跳。

又过了一会儿,录像带上一片空白。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麦凯莱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看第二盘案发现场录像带,是用便携式摄像机拍摄的。最初印入眼帘的是银行大楼和街道,紧接着银行停车场进入视线,里面停着两辆车。沾满尘土的是辆白色雪佛兰chevy,麦凯莱布推测这是死者科德尔的,因为这一款车型高大,坚固耐用。科德尔检查输水管时经常在山区和沙漠地带出入,所以车子看上去才会那么脏。边上小一点的那一辆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看不清,麦凯莱布心想应该是目击证人詹姆斯·伊吴的。

接着出现在画面上的就是自动取款机和血迹斑斑的人行道。科德尔还躺在老地方,就在取款机前的人行道上,尸体横陈,上衣撕裂,苍白的胸脯露在外面,尸体上没有任何覆盖物。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案发现场不同时段的情况。首先,一名犯罪学专家来到现场勘察测量,并一一拍照。接着,一名验尸专家对尸体进行了处理,把尸体装进裹尸袋,放上担架。然后,那名犯罪学专家与另一名指纹专家一同进入现场,全面检查并搜集指纹证据。其中有一段记录了犯罪学专家用金属器械将嵌在墙上的弹头取出的整个过程。

看到录像带的最后部分,麦凯莱布惊喜地发现摄影师竟然拍下了詹姆斯·伊吴的陈述,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伊吴被带到银行边上的一块空地上,就在公用电话机旁,与一位穿制服的警务人员交谈,摄影师则绕着他俩拍摄。伊吴看上去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戴着顶棒球帽,跟身边的警员相比,个子更矮,人更壮实。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可能还在因刚才的所见心有余悸,而救援小组的耽搁明显让他很失望。他们谈话中途摄影师才开始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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