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坦纳被宣布有罪

有罪！陪审团宣判萨姆?坦纳终身监禁

“你杀了我母亲！你这个畜生！”她带着少女能聚集的全部仇恨，咬牙切?地说道，“我要你死！要你死得难看！”

她稳稳地合上相册。把它们小心地和其他东西裹在一起，放回到箱子里，合上箱盖。然后，她站起身来关掉电灯走下楼去，穿过空旷的房子，走到了后廊下。

她不明白，她是如何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掩埋起来了的。像外婆锁盒子、锁书籍一样永远地锁住了那段记忆。

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继续埋葬记忆。她要永远记住。她要知道更多，母亲死的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要知道。还有那次审判和她的父亲。

她明白她不能问家里人。他们认为她还是个孩子——是一个还需要保护的孩子。但?他们错了。

她再也不是个孩子了。

风雨声中，从小路上传来了吉普车的隆隆声。奥利维亚闭上眼睛，集中心智。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坚强起来了。心中暗想，她会不会是遗传了父母的表演天赋？她把仇恨、悲伤和愤怒包裹起来存封在心灵深处。

吉普车停稳后，她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迎上去接外婆。

“我的好孩子，今天多乖啊。”

维尔把夹克上的连衣帽子翻上来戴好，跳下了车。“东西很多，莉薇，去找一件雨衣，帮个忙，好吗？”

“不要，淋不着。”她跨进了雨里，雨声鼓点儿般地滴打在身上很舒服，“?上吃意大利面和肉丸子，好吗？”

“为杰米姨妈接风洗尘？”维尔爽朗地大笑着，递给奥利维亚一个食品袋，“还想吃什么？”

“我来做。”奥利维亚把这个袋子拎进屋去后，又返回来拿另一袋。

“你——真的？”

奥利维亚耸了耸肩膀，掉头回到房子里。房门在她背后嘭的一声关上，接着又打开了。正好维尔拎着更多的食品袋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做饭了？你不是一直说做饭最没意思吗？”

小时候确实这么认为，但现在不同了，奥利维亚心想：“我总得要学点东西，权当休息了。外婆。”

她开?进进出出拎东西。愤怒憋在心里，藏不住，总想爆发出来。但她意识到，这会让外婆伤心欲绝。不行。她故意走过去给了维尔一个夸张的拥抱：“我想成为您一样的大厨。”

维尔高兴得要晕倒了。她眨着眼睛，奥利维亚忙着出去取剩下的袋子。这孩子怎么啦？维尔心里犯嘀咕。她把新鲜西红柿，生菜和胡椒粉拿了出来。就在今天早上为做几个吐司面包，她还怨声载道，跳着脚要出去。她现在居然愿意花整个下午来做饭？

奥利维亚进来的时候，维尔挑起眉毛：“莉薇, 在野营地遇到不愉快的事儿了？”

“没有。”

“想要什么东西了?你看得眼珠都快掉下来的那个花里胡哨的背包吧？”

奥利维亚叹了一口气。把挡在眼睛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耳后：“外婆，我仅仅是想学做意大利面条，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很纳闷，你怎么突然对做饭感兴趣了。”

“我不会做饭，我就不能独立。如果我不愿学，就永远不会。”

“嗯。”维尔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长大了。知道帮大人的忙了。”她伸出手，用手指尖轻轻地刮了刮奥利维亚的脸颊，“嗬，我漂亮的小莉薇！”

“我不要什么漂亮！”愤懑之情一下溢于言表，“我要聪明。”

“你既漂亮又聪明?”

“我宁可聪明。”

维尔想，变化是阻挡不了的。你无法让时间凝固。

“好吧，我们来把这些原料收起来，开始干吧。”

维尔耐心地说明需要的配料和缘由，那些香草，佐料要从厨房外的小园子里拔回来，怎样调配不同的味道。如果奥利维亚仔细听，又对每一个细节都特别留意，她会更开心。

假如她能洞穿外孙女的心思，那她一定会悲痛欲绝。

您教过妈妈调味吗？奥利维亚很想知道。妈妈我这样大的时候，她也站在这个炉灶前，您教她学习橄榄油调大蒜吗？她闻着同样的味道，听着同样的雨点敲打房顶的声音吗?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您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又怎么知道我是谁？

然后维尔搭着一只手在她的肩膀上：“很好。亲爱的，很好。你得了我的真传。”

奥利维亚把香草放在调料里，开始搅拌。

先顾眼前，余事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