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经济进程、行为和政策(5)

稳定不稳定的经济 作者:(美)海曼·P·明斯基


社会公平依赖于来自于私人和政治力量核心的个人尊严和独立性。尊严和独立性最好是通过由权利或者公平交易获取收入的经济制度来获得。对所有人来说,对工作的补偿应该是主要的收入来源。由于并非劳动所得的转移支付的发放范围不断扩大,永久性独立正在成为众多领受者和社会体制的消极因素。社会公平和个人自由需要通过干预来创造一种经济上的机会,借此机遇,除了那些重残人士,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工作赚取收入来自力更生。充分就业既是经济上的好事,也是政治上的好事。

认为所有的社会目标和经济目标都能相互协调,这种想法是天真的。强调其中一项目标可能会降低实现其他目标的能力,所以必须有优先顺序。我倾向于把个人自由和民主权力放在首位;在我看来,所谓财产权的安全(好像财产权降低了传统经济理论中的经济效率)并不等同于个人自由的扩展和社会公平的提升。这些观念影响着我的政策立场。

尽管本书主要集中于探讨经济理论和解释经济历史,但它的目标是为我们这个不断出现故障的经济提出一项改革议程。有效的改革必须与经济发展进程相一致,并且不能违背人的特性。没有对经济进程的了解,没有热情,却恰好有着对民主理想的非理性信奉,一份适应变革需要的改革议程很可能成为那些不断演绎恐惧和挫折、只能提供“万能良方”和空洞口号的煽动政治家的工具。[ Henry C. Simons, A Positive Program for Laissez Faire(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34), reprinted in Henry C. Simons, Economic Policy For a Free Society(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48),提出了一系列保守的基于政治经济模型的制度改革和政策运行方案。尽管是五十年前的一些片段,西蒙斯建议的本质仍然值得考虑。]

对于进行前瞻性改革的主张,有必要花大量笔墨来描绘。具体细节必须由国会和政府提出,同时我们也希望,要有开明的民意辩论来思考经济发展的方向。[ 在他的1926年的一本小册子“The End of Laissez-Faire”中(, Collected Works, Essays in Persuasion, ,), 凯恩斯引用了Burke所提到的“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立法,也就是,直接相对于公众聪明才智而言,国家应该承担些什么,以及相对于个人努力而言,什么是国家应该尽量放手尽量不要去施加干预的。”(凯恩斯引用的内容是Mcculloch在政治经济学原理中所写的。)Burke对政策问题的论述在当今和他所处时代同样有效。]

我们这种类型经济的主要缺陷是它不够稳定。这种不稳定性并不是因为外部的波动或者政策制定者的不称职和无知所致。不稳定性是我们这类经济内部固有的。资本主义经济具有复杂的、发达的而又不断发展的金融体系,它的发展变迁容易产生不连贯性(表现为失控的通货膨胀和大萧条)。但是,也没有必要充分夸大不连贯性,毕竟相关的机构和政策能够阻止经济一头扎进不稳定的局面。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说:政策使不稳定性趋于稳定。[ 目前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几乎所有的系统,只要是多维的、非线性的和时间独立的,都存在内生的不稳定性。参见Richard L. Day, “Irregular Growth Cycle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72, (June 1982), 以及“The Emergence of Chaos From Classical Economic Growth,”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Alessandro Vercelli,“Fluctuations and Growth: Keynes, Schumpeter, Marx and the Structural Instability of Capitalism, ”in R. Goodwin, M. Kurger, and A. Vercelli, Nonlinear Models of Fluctuating Growth(New York: Springer,1984); Peter , Microeconomic Foundations of Cyclical Irregularities and Chaos, Center for the Study of System Structure and Industrial Complexity, John Jay College,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 May 1985。同样人们也知道,如果不稳定系统有上下限的限制,时间序列的计量经济学分析会显示,系统是稳定的。参见John M. Blatt,“On the Econometric Approach to Business-Cycle Anolysis,”Oxford Economic Papers(), (Jul 1978)。对于一个受限制的急剧扩张的序列的早期分析,参见Hyman P. Minsky, “A Linear Model of Cyclical Growth,”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XLI, no. 2, Part 1(May 1959), and“Monetary Systems and Acceleration Model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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