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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晨，我去晨星餐厅吃早饭，饭后直接去了西五十三街的唐奈尔图书馆。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德国餐厅讨论过斯洛克姆将军号事件，不过不能确定准确的时间和伤亡人数。我找到了一本书，不仅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还有些事是我阅读之前根本没有想到的。该事件涉及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有重大过失，从船主到各级负责人，不过只有船长一个人坐牢，而且我觉得对他的刑罚太轻了，不足以抵消他犯下的弥天大罪。

据我所知，居然没有人提起民事诉讼。世界在这四分之三个世纪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大家动不动就起诉，就算跟自己无关也要起诉，就算远在天边也要起诉。我不知道肆无忌惮的诉讼对这个国家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也不急于得出结论，因为我读到点儿东西，让我转而去看写另一个话题的另一本书。

早晨就这么过去了，我从唐奈尔的阅览室直接去了第六十三街的基督教青年会，刚好赶上十二点半的聚会。一点半散会后，我在一个比萨饼摊上买了一块饼和一瓶可乐。我觉得午饭这样解决挺好，不过要是被注册营养师看见了肯定不答应。我到家大概是两点一刻，语音信箱里有两张留言。第一个电话是十点四十五打来的，第二个电话是不到十分钟之前打来的，我刚好错过了。两个电话都是杰克打的，两次都说他晚些时候还会打来。

我上了楼，给他打了个电话，想着他说不定在家，或者他装了个答录机。他不在家，也没装答录机。

我在屋里一直待到晚饭时分。我没有理由去别的地方，还有一本书要看，所以我也不是特意在等他的电话，不过也有这个考虑吧。电话只响了一次，是简打来的，确定我们周六晚上还会见面。然后她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一路走回家的，我回答之前深吸了一口气。“我走了两个街区，”我说，“然后我想，去他娘的，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便挂了电话，琢磨自己一开始是怎么了。我差点儿说，是的，我从约克维尔一路走回家。还有呢？说我脚酸腿疼？我在路上被人蒙面抢劫、持枪威胁，这都是她的错？

可我却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跟她说了平淡无奇的真相。她也并没有趁机提醒我，本来可以跟她乘一辆出租车回去，还可以省几块钱。也许这意味着我们都在进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