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我还是不想干，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憧憬，也许我不在的时候，牛皮纸信封已经消失了。清洁女工——应该还有三天才会来打扫——没准来早了，换了床单，倒了字纸篓，把杰克的第八步清单扔进了焚化炉。或者盗贼会破门而入，发现没什么可偷的，恼羞成怒，就把这信封拿走了。或者房间自燃，或者突发洪水，或者——

信封还在。我只好坐下开始看。

等我看完，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太阳也下山了。我出门吃了点东西，然后照例去参加圣保罗堂周五晚的聚会。我有一种冲动，想在场间休息的时候开溜，可是我强迫自己留下来，一直到聚会结束。

“今晚我不去喝咖啡了，”我跟吉姆说，“我想去酒吧。”

“告诉你吧，很多次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看了那个该死的清单，”我说，“花了好长时间，因为我得不时停下来看窗外。”

“看街对面的烟酒店？”

“说不定是看世贸大厦，其实我也没看什么，只是盯着远处。太难受了，吉姆，我仿佛看到了这家伙的灵魂深处。我可不想这么了解他。”

“除了想去酒吧，你还想干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我这儿有张纸条，写着五个人的名字。我想找个人问问。”

“你得去酒吧才能找到他。”

“他应该会在那儿。顶点或者普根酒吧。他两头跑。”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说，“你觉得需要有人陪你去吗？”

“我不会喝酒的。”

“是，”他说，“你确实不会喝，可有个戒酒的朋友陪你一起去不是更好吗？”

我想了想，觉得有个陌生人在场可能说话不方便。“这次还是算了，”我说，“我没事。”

“不管你去哪个酒吧找他，我想那儿肯定有投币电话。你身上应该有足够的硬币吧？”

“硬币和地铁票都有。不过我其实不需要地铁票。酒吧在西七十二街，我走着去走着回。”

“很好，”他说，“锻炼一下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