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茧想了想，郑重点头：“确实，不太正常。”

“是吧是吧？”顾晓黎神秘凑近，“我告诉你啊，初中的时候……”

据说初中的时候，章夏理已经是清秀美少年一枚，性格还没现在那么冷淡，总而言之可以定义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初中时的少年章夏理每天早上乘坐87路公交车。喜欢站在靠后门的扶手前补眠。

清晨的空车上充斥了上班族和学生，夏理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昏昏欲睡，头顶的拉环扶手摇过来，摆过去。清冷的光线透过有着圈圈点点污迹的玻璃窗洒进来，一切都显得清新美好。

“章夏理同学！”忽然有人喊他。

少年迷惑地睁开眼，涨红了脸的女生出现在视线里。

“我……”

“那个。”少年打断她。

“不！不要打断我。”女生激动地脸又刷上了一层红，“起码让我说完……”

“不是，我想说……”

“请让我说完，拜托。”女生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

“……那你说。”

“我、我喜欢你！”果然是传统又直接的告白。

“那轮到我说了？”在女生期待的眼光下，少年慢吞吞开口，“你踩到我了。”

女生惊吓，一低头，果然发现自己的脚正恶狠狠地踩在少年的球鞋上。随着车的颠簸摇晃，没有挪动分毫。

“……真的很疼，麻烦你挪开好吗？”

这件告白糗事在花容初中盛传至今，所有对美少年的八卦会谈几乎都是以“诶你知道X年前的公车告白么”为开头。

路茧笑得差点翻滚捶桌的时候忽然想到，也许就是这样层出不穷的告白花样，让阳光蓬勃的好少年章夏理从年少开始一路变得毒舌冷淡和沉默寡言。

她想起那天他问“暗恋我么”，表情就像只骄傲的孔雀。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远看却是像在笑着的。

因为得到了太多“喜欢”，所以不屑一顾地踩踏着少女们的爱一路走来。

简直嚣张得令人怜惜。

“美少年也不是好当的啊。”路茧感叹后又问，“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顾晓黎得意：“因为我当时就在那辆公车上啊。”

……果然是从初中就显露了八卦的天赋么。

“诶对了，你来我们环保社帮忙吧。”顾晓黎面对路茧鄙视的眼神，乖乖地转移了话题，“明后天有纸袋大游行活动，手工纸袋花样又单调，你来帮忙画纸袋嘛，两三笔的Q版就可以。”

顾晓黎是环保社社长，环保社苦于门庭冷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痛苦的顾晓黎在繁忙学业的空闲之时，还要抽空管理社团，最近是真的忙到吐血。

“哼，连做选择题都全错的人怎么有资格去环保社帮忙嘛。”路茧笑眯眯地拍了拍顾晓黎的肩膀，起身整理餐盘，“朋友我难当此大任啊。”

顾晓黎反驳不能。完全自食恶果，咎由自取。

刚踏进教室，就有隔壁班学生跑到班级里喊：“有叫路茧的吗？你们班陈老师让我来喊你去办公室一趟。”

心里咯噔一下，从教室往高三办公室的走廊都似乎比往日漫长。心里像吊着十五桶水，七上八下。女生努力回忆是作业做的太差呢，还是课堂卷子做的太差？不过心思又转回来，本来就没好过啊。

于是鼓起勇气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果不其然是没什么好事的。

被陈道姑叫到跟前，当场就开门见山：“有人跟我反映，你很喜欢在卷子上乱涂乱画是吗。”虽然是疑问句，最后尾音却是下沉的。

“呃……”女生被问得有些尴尬，甚至觉得整个办公室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有些静下来的趋向，“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