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侧面之七: 寅吃卯粮

美国是一个信用卡制度社会。人人手里都有信用卡，人人都靠借钱过日子。美国的信用卡制是你先花钱，一个月后得到帐单，你再照帐单付帐付钱给信用卡公司。你不需要先给信用卡公司钱就可以有信用卡。我们都知道刷卡买东西的时候，你根本看不见钱，这种看不见钱的制度让你觉得钱源源不断地会流向你。等你觉得心痛的时候，是帐单来的时刻。呀，没想到这个月花了这么多钱。但是就是帐单来了，你也不必太慌张，你可以只付几十块钱的必须付的费用，让帐单里的账目在那里等着，等你有了钱再付。信用卡公司赚的就是你不能付的那部分账目的利息。利息通常很高。现在已经高达19％左右了。

这种借贷制度养成的社会心理是没有人存钱，实际上也没有钱可存。因为利息是利滚利，几个月帐单你不付清，利息就高得你似乎永远也付不完了。因为似乎永远也付不完了，虱子多了不愁，很多人就每月付该付的费用，让帐在那里自动增加，然后还是该花就花，不该花也花，信用卡上的钱是借来的，借来的钱比挣来的钱容易，所以，钱花得总是比挣的多。信用卡制度建立在信心之上。老百姓是否对自己挣的钱有信心，我不知道，但是我亲眼看很多人花钱如流水，信用卡债堆积如山，他们却临惊不惊，因为多年来他们就是这么生活的。美国多年来全国存款负数，就是这样发生的。

老百姓寅吃卯粮，靠明天的钱过日子，其好处是超前消费，促进消费，间接地促进经济发展。但是，如果一个人有日常生活的常识，就会知道，一个人长此举债，长此还贷，结果绝不会有富裕的钱包。一个家庭也如此，也不会有一天突然就债务全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一个国家呢？美国自布什政府上台以来八年，没有进行国家建设，没有建机场，没有建工厂，没有修道路，美国做的就是靠借债来付到现在每天还花费3亿4千1百万美元的战争费用。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掏空了国库，美国靠借债过日子，美国的债主主要是中国。所以很多美国人说，我们现在属于中国。

美国全国都借债。个人靠借债过日子，银行靠借债补放贷收不回来的债款。小银行如此，大银行也如此，结果全国债台高筑，整个经济的金字塔是建立在寅吃卯粱的基础上。从1987年到2006年，二十年内，美国信用卡债增长了四倍，从11千亿增到46千亿（46000，000，000，000）。美国的国民生产当然没有如此增长。寅吃卯粱久了，债务多得还不了了，美国人还有一招，那就是宣布破产。一旦你宣布破产，你就可以不付那些债务了。唯一的惩罚是你在七年内你无法买房子或获得新的信用卡等等。美国的破产法让人很容易宣布破产，这样债务极高的人就可以用一个破产的理由不再付他们的信用卡债务。我认识的人中就有这样的一个人，平时花钱如流水，几年后找一个破产律师。律师为了赚钱，帮她宣布破产，立刻她的很多信用卡债务就不付了。我以为从此她就得不到信用卡了。没想到第二个月她就在另外一家银行，也就是刚刚宣布破产的美国最大的银行华盛顿互助银行获得了新的信用卡。上周五我们看华盛顿互助银行破产的消息，我忍不住在家里说，我早就知道这个银行得破产。为了赚更多的人还不起信用卡债的利息，他们毫无原则地到处给人信用卡，这样的银行能不破产？

美国是第一世界国家，人们的物质拥有得非常多，但是这是建立在人人借钱人人寅吃卯粱的继承上。当个人还不起债而宣布破产，这样的人多了导致银行还不起债而宣布银行破产，国家也四处借债，维持日常靡费的开支，到了一定的时刻，据美国经济学家凯文·菲利普斯（Kevin Phillips）于今年春天在《美国预测》杂志上说，到今年八月和九月，这个信用卡泡沫要破灭，美国金融危机要爆发。现在是九月，我们都看到他的预言不幸成为现实了。美国此刻的金融危机原因之一，据菲利普斯说，就是这个信用卡失去信用的结果。

（20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