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理想不死》文学的假high时代(1)

理想不死 作者:胡赳赳


第十三章 文学的假high时代

在精神世界遭自我阉割和放逐之后,现在的文坛是有名声无作品的伪高潮,有卖相无品相的假high。

文学当道、购销两旺?表象如此,真相不堪。

最好的作家已经写不动了,最好的作品已经是20世纪的事情了,就连中国人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感情,也从极度关注变得漠不关心了。20世纪50年代的作家都罢笔了,60年代的作家在苦苦支撑,70年代就没修出几个成果,80后更是被市场忽悠着走,还没找到北。

现在的文坛繁荣景象,是有名声无作品的伪高潮,有卖相无品相的假high。在精神世界遭自我阉割和放逐之后,对自己和对读者的真诚是欠奉的,媚态永远是新鲜的;在眼花缭乱的招式后面,我们已经找不到心房。

请向2000年以来的中国文学默哀两分钟。

还有文学什么事吗?要发泄情绪有歌厅,要娱乐有影像可看,要关注社会有媒体,要空虚了去商场购物(安迪·沃霍说百货店就是一座博物馆),要求知有讲坛栏目,要精神抑郁了直接服用控制多巴胺分泌的药物,作家们的一批次作品不正是在教你如此度过吗?《文学本体论》教材80%的内容已被摧毁,文学殿堂跟中华老字号的品牌一样,来不及修缮一新就已沦丧为街头的一线小吃。

还有作家什么事吗?一流作家当顾问:二流作家当书商;三流作家当编剧;四流作家开公司;五流作家给商人搞策划;六流作家做媒体;七流作家被包养;八流作家在流浪;只有九流作家在写作。

畅销书似乎仍然在讲述着一个个文学神话,但正是畅销书制造着文学的虚幻场景,使人以为文学还活着。

文学期刊的编辑们拿最少的薪水,在最有限的几棵作家之树上吊死。《收获》被称作“老人书”,只有老年人才看。《十月》和《当代》还活着吗?《人民文学》还坚守着阵地吗?编辑骂作家写不出好作品,作家骂编辑开不出高稿费。在一种虚假的供需关系中,偶尔产生的、非常态出现的作品意外走红,仍在延续着人们对文学杂志的期望值。

还有批评家什么事吗?“媚态”与性别无关,这是中国文坛的日常生态场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中国人的眼力劲儿都盯着一点看:眼看他楼塌了。多的是犬儒之风,自己装大拿,做袖手或拱手状,渐渐地就丧失掉了创造力。写着写着,就难能为继了,就尽化作媚态了,就全都菜户营了。我曾看过作家和评论家济济一堂的局面,看似活力四射,却逃不脱与彼此、与市场、与媒体的互媚,努力去想:作品呢,恍如隔世,都是楼塌了有楼塌了的活法,字典里没有第二春。

大家都在假high,图的就是一个乐。假high的好处跟晚会现场导演似的,“现在录鼓掌的声音”,于是群情振奋,电视机前的观众跟着high了起来。然后用摄像机录几个特写的哭鼻子镜头,不管是不是真感动,看了一定受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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